“行了。本宫这里没那么多规矩。本宫初来益州,你们不知道本宫的习惯,一时间放重了味道,也是情有可原。”她从徐姑姑手中接过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唇角,语气柔和,却让人觉得莫名威严,“不过本宫不希望下次还有这样的事情。若是再有,徐姑姑自不会顾及你们在行宫内呆了多久,一应重罚。”
听得桓儇这么说,厨娘这才松了口气,朝桓儇重重磕了个头,“婢子明白。婢子一定会看好她们的。”
请示过桓儇后,徐姑姑摆了摆手示意白月她们把人带下去。那厨娘小心翼翼地跟在白月后面。
恰逢此时有风吹过,浑身衣物被冷汗浸透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想要抱臂的时候。似乎是想起来桓儇刚才的话,脚下的步子又加快了不少,逐渐消失在桓儇的视线中。
“果然本宫还是不喜欢剑南这带的菜肴。总觉得太辣了。”桓儇挽唇持着小银勺拨弄着碗里鸡汤,“不过这道鸡汤的味道还算不错,十分鲜美,汤中的鸡肉和竹荪亦是鲜润可口。徐姑姑,等会你亲自去厨房里问问,这汤是谁做的。该赏的就赏吧。”
“奴婢明白。”
午膳用罢。桓儇又吩咐徐姑姑去殿内取来笔墨纸砚,自己就着满池荷花花了一幅菡萏图。这一来二去转眼,日头渐沉。想到之前的事情桓儇遂携了韦昙华返回殿内,更换衣裳打算一块出门去。
裁月早就按照桓儇的吩咐为她挑选了一身丁香色的衣裙,其上特意用浓梅香熏过。是以衣裙刚刚穿上桓儇就闻得一股十分好闻的香味。
“这香你选的不错。”打量着镜中发绾螺髻的自己,她勾了勾唇抬手在发间别上一朵雪白的芙蓉,“徐姑姑,记得嘉奖裁月。”
闻言徐姑姑点点头,为桓儇在发髻上簪了支珍珠发钗,“奴婢瞧您这么喜欢裁月。不如等您回去的时候把裁月一并带回去,省得您回去之后老是惦念裁月。”
“再说吧。裁月父母家人皆葬在益州,若是真让她跟本宫回去了。岂不是以后都无法祭拜他们了?”说着桓儇摇了摇头,觉得此举甚不妥当。
“也是。这世间千般事,哪里有事能大得过父母恩情呢,是奴婢思虑不周。”
话止此处徐姑姑眼中含了几分歉疚,对着裁月颔首致歉。
话落耳际裁月刚刚想说什么的时候,桓儇已经拿起一旁的帷帽往外走去,而一旁的韦昙华则换了身月白襦裙。
二人携了知宁和白洛一块出了益州行宫。对于自己的行踪她没有刻意隐瞒,如今宋之岚在益州城中,她自然不可能再扮作赵鸾。不过好在益州百姓都未曾见过她,而且又有帷幔为掩。只当做她是寻常人家出来游玩的贵女。
夜间的益州城亦是一片繁华,不外乎它会有一扬二益的美誉。再加上剑南又离吐蕃极近,因此除了长安外,此处胡商也不少见。沿街小贩的叫卖声,混合着各色食物的香气一块传到眼前。
“大娘子,您看那人戏法变得不错。”韦昙华含笑指了指一旁正变着戏法的人,忽然间鼓着掌惊呼起来,“哎呀,那蛇居然这么听他的话。”
闻声桓儇顺着韦昙华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勾唇道:“那是天竺来得,舞蛇者。瞧见他手里的的笛子没,就是那笛子可以把蛇吸引出来。”
“原来如此。这天竺人竟有这般异能么,还能驱使蛇随乐而舞。不过那蛇浑身冰冰凉凉的,我实在是不喜欢。”韦昙华收回目光柔声道了一句。
“有句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蛇又不是人,你饿它几顿,你看它会不会听你的。”似是想起什么,桓儇勾了勾唇,“不过这蛇大抵毒囊全让人拔了,否则也不会任人宰割。昙华,你记住失去尖牙利爪的猛兽,无论平日再怎么凶猛,也只能乖乖屈服。所以……”
话止此处戛然而止,桓儇饶有深意地看了眼身旁的韦昙华。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卸去利爪的猛兽,只能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