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磨人,且阴雨连绵。朝臣接连病了好几个,连皇帝也染了咳疾。但是又不得不打起精神,亲自处理朝政。
虽然说先帝留了好几个顾命大臣,但是多少有意见分歧。时不时也会吵上几句,更何况身为辅政公主的大殿下,已经有大半个月没进宫,更没来过政事堂。
是以暗流涌动的朝局,又停了下来。
等到月中,温家替赴考的儒生们上了一封折子,直接弹劾镇国秦国大长公主桓儇,以权威逼京兆尹,将直谏的儒生关进了京兆尹的大牢里,并且公然贿赂中书令。列数其两大罪。
威逼京兆尹?简直就是笑话,那天全长安城的百姓都看见了,分明是那几个儒生在争辩不过后,恼羞成怒,动手打人。之后又公然指责大殿下,行为不正。
至于贿赂中书令,更是无稽之谈。单凭这二人的关系,可谈不上贿赂二字。
这两年来,桓儇行径如何。他们看的可都是一清二楚。短短两年,就已经累积了不少政绩。有这样一位公主,是乃国家之幸。
如今温家居然以此弹劾桓儇,而皇帝什么也没说。只说了句容后再议。
议什么?政绩上无可挑剔,行事上也跟骄奢淫逸无关。唯独只剩下,时常同裴重熙相会可以议论一二。但是二人男未婚,女未嫁,彼此相熟多年,私下相会怎么了?当然朝臣们还是好奇,这位大殿下和皇帝,到底会有怎么样的局面。
但此事持续没多久,宫里就传来消息。说是皇帝病了。
得知皇帝病了后,桓儇搁下手中事务。即刻令徐姑姑备车进宫。
立政殿。桓儇沉着一张脸坐在桌案后。
殿内孙南祯正在诊脉。而郑毅领了一众伺候的宫婢内侍,跪在地上。皆噤若寒蝉。
未几。孙南祯出来,恭敬叩首,“回禀大殿下。陛下无事,只是偶感风寒。喝上几贴药,再休息几日就没事了。”
“去熬药吧。”桓儇摆首示意他退下。
目光转落到郑毅身上,桓
。儇叹道:“郑总管。”
“是老奴没能照顾好陛下,还请大殿下责罚。”郑毅头抵着地,“老奴实在惭愧。”
听着郑毅的人,桓儇目露深意,“郑毅留下,其余人都去外面侯着。”
说罢桓儇起身往内殿走去,郑毅跟在她后面。
桓淇栩双目紧闭躺在榻上,脸色更是苍白无比。
“唉。”
一声轻叹,桓儇在铜盆里绞了帕子,走到床边坐下。轻轻地拭去,桓淇栩额角沁出的汗珠。
“大殿下,其实陛下在那日以后,一直很后悔。”看了看桓儇,郑毅躬着身,“陛下年纪小,有些事情还不懂,但是他对您却是真心实意的。您没来的时候,时常问老奴,您是不是生他气了,怎么还不进宫来看他。”
“本宫没生他气。只是觉得累了,想歇息歇息。”桓儇周身冷意散尽,只剩下温柔。
身心俱疲。
“是。老奴也是这么同陛下说的。”郑毅话里添了几分欢喜。
“他是皇帝,许多事情有该有自己的想法和看法。而本宫和陛下之间,先是君臣,再是姑侄。”
目光顿在桓淇栩面上,桓儇压了压唇。
闻言郑毅垂首,这话他可不敢接。拜过桓儇后,去殿外看着孙南祯煎药。
未几。郑毅端着药盏回来。在桓儇面前以银针试过后,方才将其递过去。
以手试过药的温度。桓儇持着勺,小心翼翼地喂起药来。好在桓淇栩也十分配合她,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喂完了一盏药。
“殿下,天色已晚。您……”郑毅立在屏风前,恭敬道。
“不必。本宫在此守着淇栩。”
桓儇摆了摆手,示意郑毅退下。自己一直守在桓淇栩身边,最终在困意的侵蚀下,阖眸睡去。
“姑姑……”
桓儇睡的正香,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