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没听明白他的话一样,温初月满脸讶然地看着她。看了没一会,又拿起一旁的帕子,掩唇咳嗽。
一抹鲜红浸透帕子,落入桓儇眼中。擒住温初月的手腕,三指搭在脉上。她眸光一变,死死地盯着她,手上力道也不由自主重了几分。
被她抓疼的温初月,蹙着眉,想要将挣脱她钳制,反倒让她加重了力道。
桓儇眼中暗芒流转,最终松开手。退到一旁,走向那身半开的窗户。手指死死地扣在窗框上,躬着身,肩膀微颤着,反复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一半。
“为什么你和阿兄会中一样的毒。”桓儇的嗓音里夹着了几分冷意。
当年她兄长桓俶被贬为郡王,并未离开长安前往封地,而是被成帝囚禁在了夹城里。失去太子身份的桓俶依然是郑氏一党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他们买通了伺候兄长的内侍。将毒药放进桓俶的吃食里面。只是郑氏仍旧顾忌陛下,又担心前太子的死,会让那些不服他们的朝臣,有攻击他们的机会,故而给桓俶下了慢性毒药。
那种毒药不会让人很快离去,但是会一点点蚕食中毒者的生命。第一个死在桓俶眼前的是原太子妃苏氏,因她怀着身孕的缘故,而夹城内食物不多,桓俶便会将自己的食物分给苏氏。结果苏氏体内积毒渐多,终于在怀胎六月的时候,死在桓俶怀里。
一个女人的死,很难在太极宫掀起风浪。更何况还是一个废太子妃呢?是以当成帝知道此事后,并未说什么,甚至没让人去调查此事。只是令人将苏氏安葬,并且在夹城换了批内侍。
看着桓儇的背影,温初月轻叹,“我自幼爱慕他,便是他被关在夹城,我也偷偷去看过他。后来他登基,依照两方承诺,立我为后。有一次他病了,我从太医口中得知他中毒已深。便想方设法弄来一样的毒药服下,想着若是将来他先走,我也能和他一块。只是没想到他走得这么
cascoo.net
。快。”
在她的声音下,桓儇缓缓转身,凝视着她。眼神中腾升起一丝复杂。
“我害怕你会夺淇栩的皇位。你兄长其实有意先传位于你,等淇栩再大些再还政于他。”似乎是想起什么,温初月眼露嘲意,“他素来对我温温和和,唯独那一次对我动了怒。因为我说你能保证你这个妹妹,没有一丝野心么?倘若她夺了淇栩的位置该如何?”
深吸口气,桓儇敛眸,“兄长不会信你的。”
“是。所以我绝了和他一块赴死的想法,我得替淇栩守住这皇位。”看着她,温初月牵唇笑了笑。
在温初月说完后,殿内又重新归于宁静。桓儇依旧站在窗边望着温初月,而温初月亦在看着她。
二人互视良久,最终是温初月喟叹一声。
“我快死了。临死前只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不要对温家赶尽杀绝。”
讶于温初月的话,桓儇挑眉,“为什么是温家?”
“温家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即是母亲,也是女儿。更何况我相信你不会去夺淇栩的皇位,若是真的夺了。”顿了顿,温初月沉声道:“反正淇栩坐在那个位置上也不自由,换你上去。他还能坐个自在逍遥的人。”
闻言桓儇眸中掠过深色。虽然她同温家已经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以温家的所作所为,她自然不会放温家全身而退,但是想要替温家保全一丝血脉,也并非不能。
看了温初月一眼,桓儇冁然莞尔,“温卿妍是个好的。温家那么多人,本宫只欣赏她。”
比之温家其他人来说,温卿妍的确胸有沟壑。唯一不好的便是身在温氏,若是不身在温氏,她也愿意拉温卿妍入麾下。可惜啊凡事没有如果。只是如今温初月既然提出这个要求,她也愿意给温初月这个面子,就当替兄长还温初月的情。
虽然桓儇没有挑明,但是温初月已然明白她的意思。目光中多了几分解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