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自知有罪,特来向陛下请辞。”
目光在薛崇德身上滚了一圈,桓儇忽而莞尔。在他诧异的目光下转身离去。
她并不意外薛崇
。德会入宫请辞,按照眼下这个局势来看,薛家只有以退为进,才能保全身家性命。只是依她对温家的了解来说,薛家不可能全身而退,必须得舍弃点什么,作为交换来保住温家。
想到这里,桓儇扬首望向天际,嘴角牵出一丝弧度。
在两位御史回来的第二日,薛崇德和温嵇双双被召进宫,在立政殿待了两个时辰。薛崇德一脸释然,温嵇则是眉头紧锁。
当天夜里政事堂就按制发敕,允准了薛崇德辞官归家的请求,并且罢免了薛家在朝者的职务,令他们返回河东。温家则落了个识人不明,温行俭因此被罚了一年俸禄。
至于薛君廓判了秋后处斩,连带着薛家矿上的人也一并斩首示众。
皇帝虽然没对温家如何,但是众人也嗅出几分不对劲来。这次哪里是什么寻常博弈,一切都是蓄意为之。只怕是大殿下要对温家出手了。
在对政治的敏锐度下,那些往日和温家来往密切的朝臣,表现出了极高的危机意识,抱紧了自家的乌纱帽。与温家的言谈举止,止步于公事之外。
这日子一晃,转眼便入了冬。也到了薛家举家返回故地的日子。
一身大红斗篷的桓儇拥着火炉,坐在临街酒肆的二楼。神色慵懒地看着,从眼前徐徐驶过的两辆马车。
马车停在了门口,下来个身披斗篷的人。
他抬头看了眼二楼,在门口站了一会才走进去。
“草民薛崇德叩见大殿下。”
转身看了看躬身而立的薛崇德,桓儇指着面前的位置,“本宫还以为薛卿不会来。”
“草民有封密函要呈给您。”说罢薛崇德从怀里取了信笺递过去,“还望您来路遂顺。”
接过信函,桓儇掀眸扫了眼依然躬身的薛崇德,弯了弯唇。
“那本宫也祝薛卿此去平安。”
等脚步声从耳边消失,薛崇德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抬头看着四周长吁口气。以袖拭去额角汗珠,步履匆匆地下楼登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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