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又一遍,在寻找着。
突见,一烧焦断裂的房梁下,虽已烧焦,却隐隐透着点红,喜服的红。
穿着喜服的…
“婉婉…”
飞身过去,轻轻拨开烧焦的房梁和那些残垣断壁。
“婉婉…”
那是火势最大处,早已烧成灰,徒留被吹在一旁的烧焦的红色碎布和零落的凤冠碎片。
萧允澈脱下外袍,小心翼翼的将那灰裹了进去,揽在怀里,如珍如宝,经过朱子墨面前,只留了一句,“这天下是你的了。”便头也不回。
这天下,我不要了,许她的游历天下,四海为家,我这就带她去。
…
大魏国,新帝登基,定年号天鸿,“比肩天之博大,创鸿图之大魏”,其野心可见,史称天鸿帝。
大魏王宫,蒹葭院。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这院子僻静偏远,但也是难得清净。
正值深冬,又刚落了雪,院里,屋顶,光秃秃的树杈上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一女子,一身火红色的狐裘大氅,生的柳眉杏黛,发髻轻挽,松松垮垮的插了只木头发簪。
站在一棵光秃秃的桃树旁,似沉思,又似回忆。
那桃树枝上甚多缺口,被这雪一盖,倒是不怎的看的清。
雪似乎又要落起来了,一片,两片…缓缓而下。
缓缓伸手,雪落入掌心,微凉。
今日是将军府众人的头七。
“阿爹,阿娘,阿哥,祖母,你们在那边可好。”女子轻声低喃,声音哽咽。
这女子,竟是本该死去的将军府独女慕容婉婉。
“待女儿手刃仇人,便去找你们,我们便可一家团聚了。”
“姑娘,雪天阴寒,若受了风陛下定要怪罪的。”身旁的丫鬟,名唤兰竹,低声劝道。
慕容婉婉的面色苍白,整个人看着疲惫不堪,仿若风一吹便会倒。
像是伤心过度,更像是失血过多。
“姑娘。”兰竹轻声唤道。
“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这兰竹是慕容婉婉进了这院子才到身边的,与她并不甚亲近。
将军府的那场大火,兰竹自然知道,且能在这吃人的宫中被送到慕容婉婉的身边,自然聪慧机敏。
今日是什么日子…
兰竹也不多言,能在那场大火里,活下来的,定是皇上极为看重的。
“奴婢告退。”兰竹行礼退下。
…
“皇上驾到。”一声尖喝。
众人行礼。
慕容婉婉依旧站在那里,连头都不曾回。
还是来了,一切该有个了结了。
漫天漫地的雪白了,那抹红越发的耀人眼。
“婉婉,今日让人叫朕来,有何事?”朱子墨跨步上前,两人一前一后隔着一臂的距离。
回应他的是一片静默,片刻后,一声叹息,“阿旺可好?”
“阿旺…”声音里有着隐隐的怒气,“事到如今,你还在想着你这情郎。”
“慕容婉婉,大概是朕太过纵着你了。”
慕容婉婉自然知道不该问,不该想,可是若今日之后再无以后,她只想知道他好不好。
这偌大的王宫无人敢说,她也不问,恐牵累了他人,唯问他不怕,说便说,不说也不会连累无辜。
“子墨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