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馆厨房离的很近,透过布帘还能看到老婆婆忙碌的身影。
有菜下油锅冒出的滋滋声。
柯一潼莫名感觉到很安心。
余思韶逗狗逗没趣了,从后边红漆古朴的翘头桌上提起一壶开水,倒在瓷碗里,推给柯一潼。
“老板娘做菜慢,你先喝口水解解渴。”
瓷碗洁白干净,柯一潼端起碗,抿了一口。
“水很甜。”她点评道。
对面的人笑的前仰后合,“你魔怔了吗?这就是普通的白开水,有什么甜的。”
柯一潼觉得自己的味觉没出问题,便把瓷碗推给她,“不信你尝尝。”
余思韶眸中满是促狭,没想其他的,直接顺手端起柯一潼喝过的瓷碗往唇边一送。
柯一潼微扬起眉毛,没有出言提醒。
温热的水进入口中,余思韶神色僵了,还真的是甜。
她清清嗓子咽下那口水,“老板娘以前都不放糖的。”
“那我来的还真巧。”柯一潼又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家店的?”
余思韶低头摆弄着两根筷子,有多好玩似的,“一中附近的几条街我都吃过探过,轮到肖家饭馆,有帮隔壁高中的吃完不想给钱,我正好跟她们有过节,就打了起来,凳子桌子碗什么的,被我抡碎不少,想着也得赔钱,一来二去的,就熟了。”
她总是要把善良当作不重要的附带品给说出来,明明是隔壁高中那几个人不付钱在先,她想替老婆婆讨回公道,所以打架。在她的描述里,她只是顺带帮了老婆婆。
柯一潼轻喊,“余思韶。”
“干嘛,叫魂似的。”
“善良并不丢人。”
“跟我说这……。”余思韶接着道,“你可别想劝我做好人好事。”
“是不想还是不敢?”菜的香气从厨房漂出,占满一方小天地。
“柯一潼,别把自己当作救世主,谁都要听你的话。”
顿了顿,她又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在做好人好事,老板娘受欺负,我顺便帮一下她。”
“那为什么还经常来,也是顺便?”
“在你们眼中,我是个坏人我知道。坏人干了件好事你会觉得很稀奇,可在我眼里,我只是做了一个人该做的事情,这无关善不善良,只关于对或者错。”最后几个字,余思韶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
柯一潼回道,“你的意思是,你在做对的事情?”
脚旁的老狗伸爪子扒拉两下垂在耳朵边的牛仔裤腿,余思韶捏了捏它的耳尖,“要怪就怪现在大部分人是非不分吧,这是我对于分辨人格的底线。那一群”她哂笑,“就是社会垃圾。扔垃圾那不是应该的么。”
怎么说,她都有理。
平时耀武扬威的人一本正经跟她讨论着人性的底线,柯一潼道,“我该夸你特立独行吗?”
余思韶完全不会受之有愧,“我接受夸赞。”
小脑袋扬的高高的,柯一潼又想揉一揉了。
老板娘端菜上桌,余思韶手快赶紧接过,一碟西红柿炒鸡蛋,一碟鱼香肉丝,还有醋溜白菜,老板娘赠送一小碟自己腌的咸菜。
“吃吧,米饭管够。”老板娘笑眯眯地说。
余思韶指指鱼香肉丝,“老板娘拿手菜,尝尝,别的饭店做不出来这味儿。”
闻着是很香,柯一潼夹了几根冬笋丝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矜贵优雅的吃相足够赏心悦目,落在余思韶眼里,碜的她牙酸,“你能大口吃吗?筷子拿你手里真是遭罪,味都没尝到。”
柯一潼无辜眨眨眸子。
“要我说,你家赶紧去掉没用的规矩礼仪吧,政、治书不是说了,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你家糟粕太多了。”她都替柯一潼累的慌,这人时时刻刻都把优雅发挥的淋漓尽致。
余思韶脸上的嫌弃不耐不像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