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捞起盆里的热水抹了把脸,装作不经意问身后收拾床榻的时舞,“时舞,那个穆……穆将军,姐姐几时同他这般要好了?”
这几日她旁敲侧击打听过,从两年前开始,胭脂红便搬进了穆家庄,平日极少回雁阙楼,酒楼许多事物都交给了阮三娘打理。
由此看来,胭脂红同穆向璘关系匪浅。
楚思想着,忍不住冒出了一点酸意。
胭脂红为了血莲接近穆向璘,这不是个秘密,穆向璘亦心知肚明,隧时舞并不打算隐瞒,如实说道:“当年你出事后,大姐很伤心。”时舞言至此,避开楚思的目光,不自然地停顿了一瞬。
她所谓的“伤心”不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当年京城稍有名望的大夫都被她们寻了个遍,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劝她尽早办后事。胭脂红终于绷不住了,好似突然变了个人,歇斯底里的像个疯子。若非之后时舞凭借自己在江湖中的势力找到了苏毓,得知这世上还有解救楚思之法,时舞不敢想象今日的胭脂红会变成什么样。
时舞说,“她进穆家庄是为寻找血莲。”
可惜的是,穆向璘对血莲的行踪也不知情,当年他的祖父还未来得及告知他,穆家便遭了灭门之祸。
“她是为了我……”楚思喃喃道,心中浮起异样的情绪。
时舞不置可否。早些年,穆向璘时常随晋王东征西讨,立下了不少战功,被皇上封为左骁卫将军。随后北上伐陈,东渡西胡,见过不少奇闻异事,也初步得到了血莲的行踪。
此后,每逢穆家军返京的那几日,便成了胭脂红最期盼到来的日子。
时舞虽看不出胭脂红心中在想些什么,可这两人的关系到底比旁人要亲近些,由此她做了个大胆的猜想,脱口道,“也许……是日久生情。”
“日久生情?”楚思登时沉下脸,厉声反驳她,“不过两年而已,我六岁时就遇到她了,难道还……”她对上时舞诧异的目光,用力抿上唇,歪头看向别处。
时舞不明白为何她的反应如此之大,可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忙道:“这只是我的猜测。”
她虽这么说,可胭脂红模棱两可的态度总是令她生疑,但主子的心思她不便猜测,索性闭了嘴。
楚思的脸色很不好看,甩下手里的汗巾便掩门离开了。
酒楼早晨没什么客人,楚思逛了一圈没见到胭脂红,抓住一个在后厨忙活的伙计问,“看到我姐姐了吗?”
伙计见到楚思,立马附上笑容毕恭毕敬道:“方才见大姐上了二楼。”
楚思点头,转身离开。
伙计在身后叫住她,端起左手边装盘好的吃食,“姑娘,饭菜准备好了。”末了又添了句,“这瘦肉粥是大姐亲自熬的。”
楚思嗯了声,伸手去接,“给我吧,你忙你的。”
“哎,好嘞。”
二楼的走廊空无一人,右手边第二间是穆向璘的住处,房门虚掩着。楚思撇了撇嘴,迈步越了过去,门内却传出一道熟悉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