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嗯” 了一声,她双臂抵着萧承璟,欲拒还迎地推了一推,手底下皮肉紧实,推一下,就弹回来,力使不到骨子里,只不过夏泱泱也不是真心把他推开。是以萧承璟不仅纹丝未动,反而往她身前更趋近了一些。
“承璟,我喘不过来……气” ,最后一个字被生生吞掉了,二人身形重合。既然喘不过来气,那便渡气给你罢。
对于萧承璟来说,世间奇事书里读过,听人说过,亲眼也见过几桩,但是亲生经历,其中滋味便难以言说,哪怕说了,也再无人可懂。
在他身上这事儿,就极为出奇,哪怕是京中白马寺胎里素的高僧,怕也是无法解答。明明掠夺的是他,啃噬的是他,可是他心里却好像被腐蚀,侵吞,好像他若是把眼前人吃干抹净,一丢丢都不剩的,反而怕是他。
他从前没什么想法,没什么索求,但是明明如今得了,拥着了,可却比从前,更加不得其所。
难道这就是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可他自己清楚,这水从未满,这月也不曾圆。总是缺那一角儿,但是那一角儿,这辈子怕也无法填补了。
他手下也就愈发使了些紧,对这人多了些恨,怎么偏叫他遇着她了,却还偏偏就是她。倒不如她现在被他肆意折磨,好叫她一口气提不上来,就此香消玉殒在这一缕秋风里。
萧承璟的眸色变得暗沉,宛如三九天冻住的一口寒井,又被人用铁锤凿开,冰凌和冷水一同飞溅出来。
若不是夏泱泱的一汪热泪落到他颈窝里,和他自己的血珠混在一起,让重被撕开的伤口又生生作痛,萧承璟怕是真在这里要了夏泱泱的命。
他稍微一顿,她却好似吃惊一般望着他。眸光流转,半分娇羞,半分迟疑,口唇微张,似乎是想问他什么,唇角却还亮晶晶,好似露水打在石榴上。
可她的口型分明是,“你还行吗?”
萧承璟身子一僵,最后好像报复一样,在她身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留下一汪鲜血,浸透了她胸口的丝帛。
远处湖上,水鸟惊起。
夏泱泱头上的白牡丹就像被风雨打过,花瓣凋零,残破,黄色的花蕊上的残粉,把他黑色的衣襟都污了。
忽然听得彤云在外边大声说:“夫人好,孙家夫人好,孙姑娘好,你们这是去哪儿?”
萧承璟刚也不过露了个面儿,就说有事,去了叔父的书房,这一个时辰也没回来。王夫人就跟孙夫人说了回儿话,就又吃了些茶点,就四处走走,消消积食。听说临近书房景致好,王夫人却还没有过来看过,三人也正好顺路就过来了。
夏泱泱听见动静,跟萧承璟立刻转到假山后边,听着外边的人说话。
王夫人说:“你这丫鬟却又是去何处,不在你家夫人身边儿伺候着?”
彤云也算机灵说:“回夫人的话,我家夫人已经回房躺下了。只是安神香不够用了,我去给她取些。”
萧府不大,假山后边空间也是逼仄,若不是草木繁盛,这小小的假山上边嶙峋的空洞怕是都遮不住人的衣裳。
夏泱泱捧着裙裾,又怕被风吹了发丝出去,把头埋在萧承璟心窝里。萧承璟的身子上却还带着汗,原先他身上气息清洌,如今却多了醇厚的味道,像是一杯美酒。
只是一男一女,在深宅大院的假山后藏着,总是让人有些不干不净的联想。萧承璟此人原本清高,这类的风流韵事,把他生扯进去,就格外匪夷所思。
可是现在他真的就在这假山之后,同夏泱泱躲了起来。夏泱泱手背贴着自己的嘴,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萧承璟看,她手上染了花蕊,带着蜜味儿。
诱着萧承璟去闻,这里两个人,贴得近反而安全。要做也便做了,想闻蜜味儿,倒不如一口吃下去。萧承璟就往她虎口上吃了一下。
这世间的一切,酸甜苦辣,好的坏的,只有上了她的身,他也才有机会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