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眉头就皱起来了,他记这些做什么,他不应该有一丝一毫惦念这里。
傅忱躺在怀乐搬出来搁在长廊庭院下的罗汉塌上。
他身姿欣长,日光笼在他俊美的五官上,慵懒而迷人。
傅忱有些分神,他看过去不远处,怀乐在忙碌着。
她人小小的,蹲在那里像一只猫,看起来依然孱弱,侧脸有种大病初愈的美感。
不,不能说她弱,那天晚上他下了死手,要被她往死里闷,闷死她。
正好她害了病,真要查,别人也查不出什么,谁知道开始她还挣几下,后来没声了。
死了。
傅忱松开手,将怀乐连人裹被往床榻里脱手一丢。
他喘气坐着没多久,下了塌。
又在殿内踱步微息,绕来绕去,实在说不上来胸腔里什么地方闷闷地烦,甚至一脚踢碎了搁在墙角的四方凳。
雨水打在脸上,他忽然转头往榻上看去,这么大动静都没醒,应该是死了吧。
不就是杀了个小结巴,他莫名闷烦什么?
许是雨下得太烦人了。
傅忱走过去打开一看,小结巴浑身汗津津的,瞧着是死了,只是脸白里透了点奇怪的红,他探了探她的鼻息。
微弱,但是还有。
她竟然没死,反而弄巧成拙,而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松了一直提着的气。
小结巴的命真硬啊,她不弱。
雨过天晴几日,雪停了,而且逐渐回缓起来,覆在漆瓦上的雪开始慢慢化了。
合着雨水顺着房檐落下来,落进怀乐的后衣襟里,溜了进去,跑过的地方都又痒又冷,冰得她怂立起了脖子。
慢了半响才单手去擦掉后颈上的水,擦不着了,才站起来拉衣裳跺脚。
傅忱在不远处,掀眼皮瞧了一眼,随即别过脸。
嗤,瞧把她笨的。
做什么都是慢吞吞的。
那被褥大得很,她洗了得有小半个时辰了罢。
傅忱打量着,似乎就搓干净点边边角角,外面很多还搁不到盆里,没有浸水。
她的日子真的不好过,傅忱虽然在南梁当质子,表面上总受人欺负,内里的东西都有暗人帮他打点。
这小结巴好歹是个明面的公主,吃不饱穿不暖,竟然打扫宫侍和浣衣叠被都要亲力亲为。
不过,早换下来的被褥上染了破掉贞洁的血,如果有负责宫侍收去浣洗,那他睡了小结巴的事情不就捅出去了。
坏不坏事情,会不会生出变故暂且不说,他只觉得丢脸。
嗯,看样子,她还是个知羞的人,收拾出来也知道背着他,不给他看见,还知道会污了他的眼睛。
傅忱换了个姿势,枕着双臂,阖上眸子。
钟官那头已经打听清楚,他家室内外都被查了个干干净净,够谨慎的人又如何,没错都能给他拗点错。
这年头,有了钱和权,会愁给人盖不上莫须有的罪名么?
何况,钟官深得宣武帝看重。
他月俸高,站得高,自然有瞧不上他的人。
傅忱已经着人布置,只差安排好了,再蹲一个下手的契机。
几日来的心里堵着的烦闷,也为着传递来钟官的消息而松了一些。
殿内的四方凳不知道为何坏了,拼拼凑凑再难好,怀乐如今只能蹲着浆洗被褥。
脚麻了,就伸手捶捏。
好在殿内有井,入了深秋,井水没有那么凉。
只是手腕疼,比脚的烫伤还要疼。
结了痂怀乐怕浆洗被褥的时候泡了水严重,还特地包起来,但是刚刚提水的时候,她感觉到伤口裂开了,白色的帕子上面渗出红色的血。
那天晚上低热转成高瘟,烧得特别不好受,怀乐脑子一片空白。
第二日她迷朦睁开眼睛,浑身虚得提不上一丝力气,身上穿的中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