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淼顾不上多想,随手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淡粉色的连衣裙。裙子尺码偏大,穿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
她站在全身镜前,头发乱蓬蓬的,穿着不合身的衣服,滑稽又可笑。正当她准备梳理一下头发,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脑海里。
不是打我骂我吗?我一定要出了这口恶气!
楼下再度传来谢减不耐烦的声音:“姐姐,快一点,不要让大家都等你一个。”
周淼应声道:“来……了。”
楼下谢家人抬头一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整个房间的气氛一下子被冻结。“谢浣”发丝凌乱,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脸上还有着斑驳的指痕。
周淼也是下楼才看见,程父程母与谢家人相对而坐,程沐雨站在他们背后,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这也是周淼留学至今第一次见到程沐雨。相貌没有大变化,五官似乎更深邃一点。
感应到周淼的视线,程沐雨懒懒地抬起眼和她对视,眼中嘲讽一览无余。
周淼收回目光,内心五味杂陈。
程母率先开口:“浣浣这是怎么了,怎么给自己弄成……”
“伯母!”谢浣三步并做两步冲下台阶,一下子扎进程母的怀抱,眼泪直流,“我真是……太想您了……”
谢父赶紧打哈哈:“你看看这浣浣……”说罢,还尴尬地笑了两声,企图缓和一下气氛。
周淼才不给他这个机会。她梨花带雨地哭诉着自己的想念:“伯母,每次你在……的时候人家都很想和您说说话,那么多……委屈也可以给您……讲讲……”
周淼深谙程母容易心软的性格,趁虚而入,继续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在不停地盘算着。
“浣浣都多大了,还这么粘人,从小我就告诉你,有什么委屈就都跟伯母说,把自己整成这么个鬼样子,跟伯母说,谁欺负你了!”
周淼眼珠一转,同时忽略了程沐雨直勾勾的眼神,“不能说……真的不能说,不然……小减该不高兴了……”
这波攻势打的谢家人猝不及防,既点明了施暴者的身份,又显得自己时时刻刻为家人着想。周淼深知程母不是个傻白甜,这种明枪暗刺的说法自然漏洞百出,但既然说出来了,程母如果不维护的话就会狠狠地打自己的脸。再者说,谢浣相较于周淼,一直深得程母的心。
谢父的面色铁青,“说什么呢浣浣,小减怎么会打你呢。”
谢减也随声附和,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虽说确实有点委屈了。
程母见状也只得浅浅地劝了劝“谢浣”:“都是亲生姐弟,矛盾也是难免的,小减也是下手重了,浣浣这是做错了什么这么用力,快跟姐姐道个歉咱就翻篇吧。我们浣浣也是委屈了。”
周淼得意洋洋地从程母怀里钻出来,挑衅的目光直指谢减,谢减只得不情不愿地压着嗓子说了句对不起。
“书华,你们来是有什么事吧,昨天我也听浣浣说了,可能是沐雨觉得和浣浣还不到火候,结婚什么的不着急,两个孩子慢慢处,咱们老一辈的就给他们空间吧,不用着急。”谢母一边挥手让谢减上楼,一边打岔道。
周淼内心冷笑,谢母的目的不言而喻。无非是为了留住程沐雨这个大金人,给濒危的谢家一个可供的依靠。
“其实不是这样的。”程沐雨缓缓地开口,“谢叔谢姨,我是来求婚的。”
“这种事,还是我来做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