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霍家别处都甚是繁华,唯独这件院落看起来废弃好像有些时间了,出于好奇,我进来看看。”这是白景一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如今听见霍瑾言询问,她也不慌。
霍瑾言闭了眼,嗓子有些哑,看不出是信还是不信,却没有了刚才那样重的杀意,“你坐过来,陪我喝酒”
白景坐在酒瓶旁边,随手拿起一瓶,看了一眼,好家伙,伏特加,龙舌兰酒……全是烈酒!!!
白景刚想放下酒杯,就发现霍瑾言转头看了过来:“不会喝?”
“没喝过这么烈的”
“可我今天就只带了这些,我现在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来这里,没办法让人过来送酒。”
白景无奈拿起一瓶龙舌兰酒,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霍瑾言看到白景这模样突然就笑了,如同百花齐放,煞是好看!
“你这样能尝出什么味啊?”
白景偷偷的翻了个白眼,小声呢喃“要你管?”
霍谨言似乎心里装着事,说过之后再不搭话,只自顾自的喝酒,酒喝了大半,霍瑾言也仿佛有些醉了,对着一个陌生人自顾自的说起来。
“我是霍家养子,幼时不受人待见,是霍夫人抚养我长大,她待我真的很好,比对二哥还好,二哥是她亲生的孩子,后来为了救我,死了。没过多久,霍夫人也去世了,霍先生好色,霍夫人头七还没过,他就又和一个女人结了婚。全然忘了灵堂内还停着霍夫人,挺好笑的吧?反正当时我是怎么做的呢?我好像什么都没做,就看着,看着霍夫人被一帮人抬了出去,看着霍夫人的院子再也没人来打理,越来越荒凉。地下城中也好像从未出现过这个人似的,二哥,霍夫人,都是因我而死……”
白景轻轻环住了霍瑾言,这么可怜的霍瑾言她还是第一次见,天知道,一向矜傲冷漠,霸道强势的人一旦露出弱态有多么致命。
“霍瑾言,霍夫人一定是想让你过得好好的,而不是因为他们的死让你如此愧疚,况且人又不是你害的,我们应该找真正的坏人报仇啊!而不是自己这么难过。”
霍瑾言静静地看着白景,眼里渐渐有了笑意,连说话声都难掩愉悦:“那些个畜生啊,我早杀了他们,比我二哥要惨好多的,至于霍先生,一生追逐权利又沉溺于歌舞女色,有什么报复比让他一无所有,看着所有心血都被一个养子据为己有更好呢……”
白景看着明显有些不正常的霍瑾言有些心疼,环着霍瑾言的手紧了紧,又说:“霍瑾言,不想笑就不笑了,好吗?”
霍瑾言好像有些震惊,又看了白景好久,最后他有些粗鲁地将白景的手狠狠甩下,眼底的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人散发着很重的戾气。
可过了没多久,这些戾气又不见了,好像是被主人很好的掩藏了起来。喝了太多的酒,醉意袭来,霍瑾言眼里难得浮现了些迷茫。
“白景,今天是我的生辰,也是霍夫人的祭日。也许他们说的没错,是我害死了二哥,也是我害死了霍夫人。”
霍瑾言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似乎在说旁人的故事,可白景就能感觉到他现在很难过,很难过。
黑夜褪去天边泛出一丝白色,酒瓶哐当乱响,霍瑾言难得露出几分醉意,眼神里有些恍惚,甚至脚下的步子都是虚浮的。
白景无奈地叹气,只能走过去将人背起来送到了篁桔,果然,刚到院门口,白景就看到了好多天不见的霍雨。
霍雨见到霍瑾言被白景背着明显一惊,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快步走过来:“白景先生,三爷是……醉了吗?”
“他今天喝了不少酒。你去准备一碗蜂蜜水,端过来。”
话虽说着白景的步子却是不停,背着霍瑾言稳稳当当的去了卧室。霍雨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里刹那间紊乱不已,愤怒,震惊,不可置信,目光紧紧的盯着白景看了好一会儿,又去准备蜂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