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砚送刘璐璐回家, 天已经隐约发亮。
长时间的开车,他的眼睛布满血丝, 显然是用眼过度。
她问他累不累, 想说累的话,就让沈砚叫司机来接他。沈砚却说:“那我在你家休息会。”
老北京的胡同,老年人起床很早, 遛鸟的遛鸟,买菜的买菜,送孩子上学的上学。
街坊们都知道她是个不得志的女演员, 看她诚惶诚恐地跟着一个一衣着华贵戴着墨镜的年轻男士,还是多看一眼。
刘璐璐心怀鬼胎地跟邻居打招呼。
她心想, 蹭不了尹力电影的热度, 但万一有狗仔队来拍, 沈砚和她的关系曝光,沈砚悄悄地社死,自己就能在微博上惊艳所有人。
到了她家, 刘璐璐原本还犯愁自家沙发被沈砚坐坏,他躺在上面不方便, 沈砚已经走进卧室, 洗澡,洗脸,找她家新牙刷洗漱后——就躺在床上秒速睡着。
刘璐璐委屈地躺在沙发上。
再醒过来是下午三点多,刘爸爸和刘天天提着大包小包吃的,站在外面砰砰敲门。
卧室里静悄悄的, 空无一人, 床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沈砚不知道什么时候先走了。
她睡着的沙发上有沈砚的黑色外套, 是他临走前盖在她身上的。
傍晚的时候, 他才又过来。
沈砚让司机把自己搁在胡同门口,叫刘天天接驾,等刘爸爸打开门才知道,他抬了一箱茅台酒,又给刘天天买了台新手机和新iPad。
随后,沈砚就把她叫到角落,从怀中掏出一个爱马仕橘的盒子。
刘璐璐挑起眉,沈太子该不会是要送珠宝吧。
沈砚淡淡说:“爱马仕的零售柜没有什么好珠宝,大部分是碎钻。何况送你爱马仕,你就要考虑整体搭配,比如,把家里的家具和衣服全部换掉——”
他还在说,刘璐璐已经三下五除二解开棕绳,掀开橘盒,那仅仅是一个高端烘培屋的甜点盒,装有一块圆形的香芋蛋糕。
她记得他们再次见面,自己盯着胖子盘子里的香芋蛋糕。没想到,沈砚也记得这件事。
他的心,还是挺细的。
刘璐璐拿起叉子,舀了香芋蛋糕的一小角,没有自己吃,将叉子送到沈砚的唇边。
“现在不敢给你送贵的东西,怕你收到贵礼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甩了我。唔……”
沈砚猝不及防地就被投喂,下意识地按住刘璐璐,与此同时,男生手腕上的鸡血藤也露出来,卡在肌肉上。
她笑咪咪地解释:“下周约了洗牙。不敢吃甜的。你先帮我尝尝。”
随后,刘璐璐发现除了蛋糕,沈砚还带来一本书。
一本精装版本的英文莎士比亚十四行情书。
是新书,柔软雪白的书页里夹有两张硬纸片,她好奇地取出来,发现并不是书签,而是日期为三天后的音乐剧门票。
沈砚放下蛋糕,正用纸巾擦着嘴唇。
他被气坏了,原本的节奏再次被刘璐璐打乱,只能咳嗽一声:“嗯,音乐剧的门票,想和你再约会一次。”
换成刘璐璐的脸红了。
莫名其妙的,就为了这么一句话。也许,还因为沈砚话语里蕴含的什么东西。
“第一次遇到你,你在台上我在台下。第二次见面,我想追你但跟你说想认识孙曦。反正约你的过程就像撞邪,总有意外。”
沈砚接过那本书。这两张票,被夹在莎士比亚的第二十五首情诗里。
“辛苦的将士,素以骁勇称著
打了千百次胜仗,一旦败绩,就立刻被人逐出荣誉的纪录簿,
过去的功劳也被人通通忘记:
我就幸福了,爱着人又为人所爱,
这样,我是固定了,也没人能改。”
最后的那句,“我是固定了,也没人能改”,被他用荧光笔标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