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的夜晚有些许寒凉,薄蝉在风中凄婉哀鸣,宫里的梧桐叶上零落地缀着几缕白霜,乔云蝶倚靠在凤仪殿门口,双目时而注视着那轮孤月,时而望着批政殿的方向。
金丝圆帐上躺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儿,那孩子生得十分可爱,扎了两个小丸子头。翻了一个身后用小手轻轻揉着眼睛,望见门口的人影便起身穿好鞋袜缓缓朝她走去。
乔云蝶摸摸他的头道:“钰儿醒了啊。”
“母后,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呀,我都睡了好一会儿了。”司马钰说着便小跑着去衣橱里拿了件披风,用稚嫩的语气说:“母后披上他吧,小心着凉。”
看着如此懂事的儿子,乔云蝶的心里既欣慰又难受,她蹲下身来轻轻地摸着司马钰的脸,带着些许歉疚道:“钰儿,都是母后不好,不得你父皇宠爱,害你连见父皇一面都很难。”
“母后不哭,母后不哭……”司马钰边说着边用袖口轻轻给她擦拭眼角的泪。
“父皇政事繁忙,所以才没有时间来看钰儿,钰儿都明白。母后不哭,有钰儿陪着母亲呢……”
“嗯嗯……”乔云蝶带着泪光的笑着点点头。
“母后,时辰很晚了,我们去榻上歇息吧,明天还要上早课呢。”司马钰说着便拉着乔云蝶的手往榻上走去。
自从去年有人在司马钰的膳食里下毒,司马仲查出是吴良及其党羽派人做的,可是没有实权的他拿吴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得将这件事告知乔骘,乔骘借着为自己的侄女讨回公道的理由带着玉明台的侍卫进宫来查皇子中毒的原因,慕容家也介入了这件事。吴良找了几名宫女和太监作了替死鬼,还赶在慕容曦和乔骘动手的前一步销毁了所有证据,乔骘和慕容曦没有办法,只得作罢。
乔骘在朝堂上严厉警告了所有世家首领和一众大臣,皇后和二殿下要是再出事,玉明台的侍卫哪怕翻边整个天下也要为他们讨回公道,吴良便不敢再对皇后和二殿下下手了。
司马仲知道自己没有实力保护自己真正爱的女人,便故意冷落乔云蝶,而又专宠雅贵妃,以此来打消吴良害他们母子的念头,又偷偷安排自己为数不多的亲信士兵和乔家的侍卫一起保护他们母子。
第二日清晨的丞相府,陆彩瑛很早就起来了,自从昨日听到父亲说不亲自来接她,而是派陆家的护卫过几天才来接她回去,又不禁想到自己庶出的身份,心中有些不平。
后来,她便明白定是父亲想着让自己趁乔家父女离开慕容府的这个机会去赢得慕容曦的芳心,以便顺利成为丞相府的主母,让陆家可以和慕容家联姻,从而大大增强他们泉城陆氏的实力。
想到这里,她便一早带着两个丫鬟来到厨房,想着为慕容曦做早餐。
厨子张伯和顺姨正带着家丁和侍女在准备早餐。
“陆小姐,你为何这么早就起身了,怎么不多睡会儿。”顺姨见到陆彩瑛来了,便欠身行礼。
“顺姨,张伯,你们这么早就在准备早餐了吗?”陆彩瑛说着便扫了一眼木板上的绿豆粥、馒头、包子、饺子、以及鸡蛋、玉米、牛奶、枣泥糕,等等……
顺姨答道:“是的,陆小姐,这不是现在放农事假吗,大公从嵩楠书院回来了,他平日里有早起练武和读书的习惯,我们家老爷也要忙着上早朝,他们二人每日很早便起身,所以我们府邸用早膳一向用得早。”
陆彩瑛继续问:“顺姨,你口中的大公子是丞相大人的长子,那位景笙公子吗?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顺姨迟缓道。
张伯默默想:“这是慕容府的家事,她一个外客问这些做什么,真是没有教养。”
“怎么,顺姨,你怎么不说话了?”陆彩瑛继续道,她近来早就把这里当成家了,自然不会觉察到刚才她的话有什么不妥。
顺姨见她如此不知趣,心里虽然不大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