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三舅三舅母进门,经过演武场时发现地上还倒着一柄长枪,俞僖薇猜测刚才三舅应正在练武,以为母亲来了,枪都不及放好便迎了出去。
想到梦中母亲的下场,俞僖薇眼眶都红了。如此在意妹妹的三舅,心中念着女儿的外祖父,最后没等来她的只言片语,只有一具形容枯槁的尸体。
入正厅后,俞僖薇掀开惟帽,坚持给舅舅舅母行了跪拜大礼,才开始叙话。
“我是俞僖薇,是母亲的长女,今日我来家人并不知情。有件事,我一人力弱,只能来求三舅。”
“我们曾与你母亲有约定,绝不会管俞家任何事。”
“三舅,您先听我说完再定夺不迟。晚辈本不该问,可如今事有变故,且顾不得了,当年母亲到底做了什么?以致这些年和外祖毫无联系。”
刚刚还一脸沉稳样的三舅装不下去了,唉声叹气的一脸颓然。还是三舅母将当年缘故慢慢到来。
原来,当年外祖父一家回京述职,母亲在一次雅集上对父亲钟情,非君不嫁。外祖父稍一打探,便知父亲是个什么德行,除了一张脸过得去,内里昏懦无能,贪欢好色,这样的人如何能结亲。
更何况,当时官家正防着勋爵借着联姻搭上兵权,这姻缘更是不能结。可是母亲铁了心,被祖父绑着离开盛京,半路挣脱后逃回盛京见父亲,祖父大怒,同意了这门亲事。
遣大舅回盛京,发嫁母亲,并约定,从此褚家便当没有这个女儿,也当没有俞家这门亲家,两家不用来往。
“当年你母亲随你父亲外放,你父亲没几日便犯了错,你母亲竟还写信给你外祖父求救,你外祖父没搭理她。其后告知我们几个,除非你母亲悔了这门亲事,否则不许我们联络。”三舅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三舅,我来就是为了求您,帮母亲和离。”
一句话,就像滚油里倒水,三舅和三舅母一人拍桌子,一人直接站了起来。
“你母亲后悔了?”三舅有点憨,都说了她瞒着家人来的。
“不,母亲暂时还没后悔,但是她很快就会后悔的。届时,还请三舅帮我一把,把和离坐实。”
“你怎么让她后悔?还是你那不成器的父亲做了什么?”还是三舅母聪慧。
“父亲在外养了个外室,有孕了。”
三舅又拍了下桌子,气的脸都红了,正要开口,三舅母轻飘飘一眼斜过去,三舅闭嘴了。
“这事情对你母亲打击虽大,可未必能让她对你父亲死心。”三舅母开始和俞僖薇商议。
“我会让母亲看清,于父亲而言,最重要的是生儿子,是美人,母亲自己和女儿,在父亲眼里皆不重要。再拉着妹妹,劝母亲和离。”
“你可有把握?”
“有七分,便可一试。成了,三舅扯着外祖父的大旗登门讨和离书,若不成,不过是我挨一顿家法,祠堂跪几日,这买卖划算。”
“好,三舅等你的好消息。”三舅终于抢到了话,这次三舅母没斜眼,跟着点头。
不过在她辞行时,三舅母拉着她的手直道“苦了你了孩子”眼睛都红了,还承诺说哪怕和离了,她和妹妹有难处便上门来找他们。
三舅答应助母亲和离,这一趟没白来,俞僖薇庆幸自己赌对了。
策马赶回去与穆昭关会合,不料却被拦在了路上。柯闻非今日一身骑装,横马堵在了一条窄巷内,俞僖薇被迫停下来。
“俞家大姑娘,这形色匆匆要去哪儿啊?”
“柯公子有礼,不知拦我去路,有何赐教。”俞僖薇语气有些冷。
她真心挺急的,她之所以想方设法隐藏行迹,就是不想让祖父和父亲知道她去过武安侯府,一旦他们稍有警觉,和离之事万难达到。
“嗯?今日不装啦!我每次见你,你都一幅怯懦温婉的模样,看的我厌烦,还是这样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