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又白幸福地过完了海獭的一生, 他在临死之前,已经和怼怼好好告别过了,没什么遗憾了。
只是, 他没有想到,他这一次没有迎来真正的死亡,再次睁开眼睛,就变成了毛茸茸的一大团。
他抖了抖自己身上厚实的毛, 呼啦啦, 厚厚的一层毛, 毛色的花纹很乱, 有浅褐色有黑斑有黑线, 似乎还有一些暗红色。
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脚脚, 是毛茸茸的梅花瓣。小肉垫感觉到有点冷,薛又白下意识把尾巴盘了过来, 两只前脚脚踩了上去。
做完这些动作, 薛又白才回过神, 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薛又白:“!”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把尾巴垫在脚脚下面?
此刻,他正趴在一片枯草地的石头缝隙下, 偷偷地向外观察。
眼前的枯草好像刚刚从冰雪消融的地里露出来的, 隐约带着一点绿色。他的视线前方, 放眼望去,是看不到尽头的一马平川,没有一棵树。这里似乎是草原, 也似乎是荒漠。这个季节, 似乎是冬天过去后, 春天来临, 冰雪融化, 野草刚刚冒出来的时候。
这里是什么地方?他这次又变成了什么动物?
薛又白仔细观察了四周,确定没有其它有危险的动物,它才试着叫了一声。
“喵嗷~~”
声音有些嘶哑,像是猫叫,但是却是烟嗓。
听到自己的叫声,薛又白有些沉默了。
他似乎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
他在石头缝隙里,扭着脖子,把自己的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终于确认,他变成了猫中傻狍子——兔狲。
你以为兔狲是一只兔子吗?
不是,它是是猫科兔狲属的动物,也是兔狲属唯一的动物。
但是,它为什么叫兔狲呢?
兔狲是古突厥方言“dursun”的音译,这个词的意思是“站住”。据说,古代突厥人去打猎时,看到兔狲,喊它一声“dursun”,它就会傻乎乎地站住,不再动。
这和东北的傻狍子,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兔狲又被称作猫中傻狍子。
“咕噜……”薛又白的肚子发出了声音。
他饿了。
现在正是傍晚,太阳挂着西边,正慢慢地沉下去,到了兔狲该捕猎的时候了。
薛又白试探着钻出岩石缝隙,对比了一下大小,发现他已经是一只成年兔狲,下三路非常壮观。而且,他闻到了附近有雌性兔狲的味道,十分地诱人。
薛又白:“……”
不,他已经有心上人有家室了,大可不必!
薛又白克制住自己的生理本能,开始准备捕捉今晚食物。
海獭的那一生,教会了他生命的伟大。
那么多小动物,在面临危险时,都在想方设法地活下去。有一些幸运,能侥幸逃脱活下去,而有一些,再也没有活下去的机会。
既然,现在他还活着,他有了活下去的机会,他就会努力地活下去,这是他对生命的敬畏。
只是,他不知道,怼怼的灵魂会去什么地方。
薛又白一步一步,凭借着兔狲本能,去寻找自己的食物。他发现自己的这具身体,比海獭时期要好很多,凭借肌肉记忆和身体的经验,他能很快地瞄准猎物。
这可能是因为,当海獭时,他是一直幼崽,那具身体还没有对砸贝壳潜水这种本领熟能生巧,形成肌肉记忆。而他现在,是一只成熟且凶猛的兔狲。
好吧,他承认,他是成熟的。但是,“凶猛”程度,有待商榷。因为,薛又白发现,他走路在“掉帧”,几乎是走一步停一步。
他的身体,会突然窜出去一段距离,然后四只小脚脚会突然原地顿住,他的身体也本能地向下压,匍匐在枯草地上,猫头鹰一样的金色圆眼睛警惕地盯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