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地方。
恍惚间,他有些不相信这是自己——他已经治好的眼睛,不知为何在梦中却是模糊不清,能够看清些,但又不能够完全看清。
但是他知道自己在琴房之中,就是今日尊主带他去的琴房之中。
他穿着一身单衣,似乎有些说不出来的寒意,喉咙微痒,他轻轻咳嗽了几声,竟是咳出来了鲜血。
余岁微微一惊,他的身子因在万蛊门中试药受刑,底子不怎么好,但在尊主不计成本的,用灵药投喂之下,已经好了许多,他为何会吐血?
他轻轻擦去唇角的鲜血,却是不以为意,嗤笑了声,指尖触动琴弦,琴声便从指尖跳动而出。
余岁渐渐适应了起来,就在此时,他的身后突然走来一人,靠在他的身上,他离他极近,他能够感受到这人炽热的呼吸。
“怎么不弹了?继续弹啊,本尊最喜欢听你弹琴了。”
本尊?这是尊主吗?
他离自己越发近了,余岁感到浑身都在战栗——他不知是激动的战栗,还是抗拒的战栗。
“你是怕本尊杀了你吗?”那人的手指抚上了自己的脸颊,似乎是在抚摸什么丝绸一般,“放心,本尊舍不得。”
“弹琴吧——”那人的手指从他的脸颊上移去,放在了他的腰间。
余岁本以为自己战栗的手指,无法弹出有调的曲子,但在他的双手触碰到琴弦之时,便好似恢复了平静。
身后的那人不再动弹,就只是静静地抱着他,余岁弹着琴,他不知道自己弹了多久,他好似不知疲惫一般,又或者说他从不觉得弹琴是件劳累的事情。
“你在想什么呢?”身后的人低声问道。
他没有回答,那人又问了一次,他依旧没有回答。
身后那人似乎是被激怒了,他被打横抱起,余岁一惊,他为何要把他抱起来?
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衫,余岁想要用那双有些模糊的眼睛去看清这人的相貌,他想知道这人是不是尊主——
却是见眼前白光一闪,一切都归于虚无。
余岁猛地睁开眼睛,冷汗已经湿透了寝衣,温暖而和煦的阳光照在了床榻上。
他在自己的寝室,而不是琴房之中,他是孤身一人,并没有什么在他旁边。
他犹疑片刻,缓缓抬起手,眼光下,他的手指如白玉一般,他看了片刻——
终于确信,那只是个梦啊。
余岁伸手捂住了脸,透过指缝,他看着外面的太阳。
他为什么会做这么一个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