懑顷刻间又涌了上来。
“昨日身子总算好些,我拖着病体去找负责此事的宣王殿下,终于问清了事情缘由,疲惫地回到家中,却被苏公子堵在门口不由分说一通埋怨。”
“我就不委屈了吗?”
苏皇后心里快要把苏翊昙给骂死了,人家不叫你进去就不进去,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经历这么大的变故,情绪难免不好,不想见人也是正常的。
该用温柔和爱意去感动,怎么能稍有不顺心、稍经挫败,就将怨气发在小姑娘身上呢。
这怎能是一个心胸豁达的大男人能办出来的事?
苏皇后知道女子情绪到兴头上时,万不可强行相逼。
从陆夕眠的话中能感觉到她对宣王很信任,这也难怪,连她自己都十分依赖宣王。
于是她不再提自家弟弟,转而聊起了宣王,说了些宣王的好话,又说了他近年来办过不少精彩的案子。
只希望能靠着宣王的良好风评,叫陆夕眠对皇家多些信心,希望能尽快平复心情,好让一切重回正轨。
陆夕眠从皇后宫中出来时,一身轻松。
苏翊昙自有皇后教训,想来这段时间那人不会再撞到她面前找晦气了。
她被小宫女领着出宫,走在宫巷间,没注意到身后有人默默注视着她。
丽妃和贴身宫女藏在拐角,远远看到小姑娘耳朵上缠着的厚重白布,愁眉不展,郁郁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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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宫女送着陆夕眠到宫门口,看着对方上了马车,便折返回宫。
陆夕眠被冬竹搀扶着,原本一只脚都迈进马车,余光却扫到了一驾熟悉的马车朝宫门而来。
她记得昨日去御司台时,就在巷角见过这辆马车。
这是宣王的?
陆夕眠眼睛亮了亮,眼珠一转,转身踩着马凳又走了下去。
马车越走越近,陆夕眠握着冬竹的手,眉梢眼角慢慢漾起灿烂的笑。
这是宣王的车!
因为她看到卫惩骑在马上跟在旁边了。
马车渐渐停下,陆夕眠兴冲冲地迎了上去。
薛执撩开轿帘时,便对上了小姑娘直勾勾且闪着兴奋光芒的眼睛。
薛执:“……”
他无奈轻笑,“姑娘是怕本王反悔,都追到这里来了?”
陆夕眠脸蛋微红,“殿下说笑了,我早上被皇后娘娘宣召进宫,现下正准备回去呢。”
薛执唇角微弯,手拨开帘子,身子钻了出来。
陆夕眠被男人的笑容晃了神,视线飘忽,蓦地停在男人的手上。
“原来如此,是本王唐突了。”
好像越来越习惯在她面前说笑调侃,讲那些不着边际又不正经的浑话了。
这滋味似乎也不错,起码他们两个人都乐在其中。
男人走下马车,站在女孩面前。
这是他们第二回面对着面,如此近距离地相对。
“皇后叫姑娘来,是为了受伤那件事?”
陆夕眠有问必答:“对。因为昨日从您那离开,回家时遇到苏相家的四公子,他把我骂了一顿,我心里不舒坦,于是来跟娘娘诉苦。”
跟靠山说话时,不仅要不遗余力地拍马屁,还要适时在对方面前展现委屈,毕竟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薛执抿唇轻笑,彻夜积存于胸的郁气竟神奇地散了许多。
她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乖巧天真一如往常。可是那道飘忽不定的视线,还有突然的魂不守舍,都叫薛执格外在意。
“在看什么?”
陆夕眠犹豫了下,看向男人垂在身侧的手。
掌心有一道深深的血痕,已经结痂,因为手扣向里,陆夕眠看不太清楚。但食指上还有一道小伤口,正对着她的视线,格外明显。
“您的手怎么伤了啊?还是右手。”她眨着眼睛,清澈的眸光里映出些心疼,“昨儿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