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给许秋雯发短信:“秋雯,后天有一个策展人回国,一起吃个饭,有兴趣吗?”。
所谓策展人不过是个幌子,他只是想骗许秋雯出来见个面,探探她的价格。是的,价格,在温柏川的眼里,女人和弱者们如同商品一样明码标价,舍得破财,就能消灾。
温母斜了一眼他的屏幕,“你最好把这件事处理干净。”,她说,“小浓转年要中考的,不要影响到她。”。
“当然,这不用你说。”,温柏川往沙发靠背上一瘫,“小浓也是我的女儿。我拎得清的。”
“你最好是。”,温母说完,去厨房热了一杯牛奶。没有敲门,就压下了女儿房门把手。发现房门锁着,才开口喊:“浓浓,喝牛奶了。”
温懿浓被背后的声响吓了一跳,发现门锁还横着,松了一口气。“等一下,我来开门。”,说着,把画塞进了抽屉,练习册摆正,摊开至写了一半的那页。
“在家里还锁什么门呀。”,温母悻悻地笑着。温懿浓发现,这笑容竟然和温柏川有了几分相似。心里闪过一瞬的惊诧,继而疑惑,妈妈什么时候开始和爸爸共用一副面具了。
“妈,”,她还是想从母亲这里探听答案。
“嗯?”,温母察觉出女儿有话要说。
然而温懿浓只是举了举装牛奶的玻璃杯,“没事,谢谢妈。”,说话时带着笑。她到底是咽下了想问的话。
温母愣了一下,继而露出和蔼的笑,轻轻抬手去揉温懿浓的头发,“傻孩子,跟妈还说什么谢谢。”。
温懿浓却近乎本能地偏过头,躲开了母亲的手掌。察觉到自己的下意识的躲避动作时,她面色稍显尴尬:“哎,妈,我不是小孩子了。”,她讪讪地解释。
然而脑袋里却不合时宜地浮现出许秋雯揉自己头发时的场景。记忆里,她手心有温暖的触感。
想到这,她几乎大惊失色,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当真迷恋偶像到疯狂的地步了吗?这简直是对母亲的背叛!她的嘴角僵垮下去。
温母看到女儿僵滞的表情,悬在半空的手也悻悻缩垂下去。半晌,像安慰自己似的,挤出一个笑容缓和气氛:“嗨呀,我懂。我们小浓,长大了,不许人摸头了。”
“写完作业早点睡,要是累了,就不要写了,我去和你老师说。”
温懿浓点头应下。待母亲离开房门,又下意识扭了门锁。她背靠着门,发觉呼吸有点急促。不要再想许秋雯了,不许再想许秋雯了。
她重新坐回到写字台前,草草写完了当天的作业。最后一项作业完成时,已经没有力气完成那幅画。匆匆洗漱,然后沉沉睡了过去。
然而人的梦境机制却是一种过分顽皮的东西。想要见的人,费尽心思努力也很难在梦里相遇。而努力压抑着不要去想的事,却又偏偏要在梦境里跳出来,一帧帧地播放,撩拨你脆弱的神经。
她到底是在梦里遇见了许秋雯。还是那级石阶。
她背着书包,并肩和许秋雯坐在一起。眼睛看着远方,用肯定的语气问她,“他们说得不对,你没有做过那样的事,对吧?”
许秋雯眯着眼睛反问,“哪样的事呢?”
“哎,就是大人们才会做的那种,”温懿浓双手托着腮帮嗔怪,“讨厌,你明知故问。”
许秋雯于是笑笑,用细细的手臂圈住她,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由着她靠着自己肩膀,“当然啦。我何至于做那样的事。”
温懿浓于是笑得释然,龇着天真的小白牙望向夕阳,“我就知道。你不会的。”
许秋雯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谢谢你这么相信我啊,小朋友。”
温懿浓抬起头,向上斜望着许秋雯的眼睛。
“你说“艺术会骗人”,其实你这一句才是在骗我的,对吧?”,她说,“你的画才不会骗人。”
许秋雯便不再说话了,只是浅笑着低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