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署。
薛京华失魂落魄地走回院落,无力地跌坐在角落里,慢慢蜷缩起身子。
如若朝阳说的都是真的,她欠了长孙无邪太多。
这些,是她无法弥补的。
抱紧自己,薛京华的眼眶湿润,无声地哭了很久。
“偷偷哭?”不知道过了多久,长孙无邪发现了薛京华,走了过来。
薛京华没敢抬头,只看见长孙无邪的双腿。
“下雨了,回房间。”长孙无邪撑着伞,小声说了一句。
“你是不是……很恨我?”薛京华抬头,红着眼眶。
长孙无邪没有回答。
恨过。
很恨……
恨到深处,恨不得将她揉碎进身体里。
可如若真的要她的命,他做不到。
“生下孩子,你会赶我走吗?”薛京华声音哽咽。
“想逃?”长孙无邪蹙眉,脸色一沉。“这辈子,你都别想从我身边逃走。”
“不逃了……”薛京华低头,扯住长孙无邪的衣服,用力拽住。“要生多少个孩子,能弥补你?”
长孙无邪愣了一下,忍不住想笑。“你这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很欣慰,这个傻子一样的‘义父’,居然想要弥补自己。
薛京华低头,不说话了。
她怕长孙无邪知道真相,会更恨她。
“这么想给我生孩子?”长孙无邪蹲在薛京华身前,笑得邪魅。
薛京华心跳加速,眼泪更加控制不住了。
这些年,她到底都对长孙无邪做了些什么。
她不后悔当年求了那么多人才保住长孙无邪……
她只是恨自己。
“保住肚子里的两个孩子,我就当你……把欠我的都还清了。”
长孙无邪叹了口气,伸手将薛京华拉到怀里。“至少,你没有让我一个人……”
他有孩子,还有两个弟弟。
只要薛京华不逃,他总归不是一个人。
薛京华呼吸发颤地看着长孙无邪,趴在他怀里,哭了很久。
长孙无邪知道,薛京华一定是知道什么了,不然,不会这么反常。
……
太医署,药芦。
古雨让人加了药,离开了房间。
浓郁的药草气息刺鼻的难闻,黑色的汤汁其实都是些剧毒。
木桶中,何顾的双臂放在桶的边缘,黑色的纹路已经从指间开始向上蔓延。
这是药人必须要经历的。
窗户被人偷偷推开,一个瘦小的身躯小心翼翼地爬了进来。
一身果绿色的衣服,小丫头小心翼翼地蹲在木桶边,看着何顾哭了起来。“你快点好起来。”
“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哦,你说要给我新的生活,我还要帮你找妹妹。”小丫头靠在木桶边,抱着何顾的胳膊,哭了很久。
哭累了,她就那么睡了过去。
……
“让人看好药芦,任何人不许靠近,现在正是药人发作期,若是发狂,是要杀人的。”古雨在门外,吩咐看守的禁军。
“允子,换药的时候让悯彦去,你这小体格,万一发作,不够咬一口的。”古雨嫌弃地看着谢允南。
“我的体格怎么了?我姐说了,我还长呢!”谢允南不服气。
他身后,半年的时间长了两个脑袋的萧悯彦偷笑。“对,他还长。”
“你偷吃什么好东西了?长这么快!”谢允南不服。
“真想知道?”萧悯彦神秘秘的问了一句。
“嗯嗯。”谢允南信了。
“清晨的琼花蜜,加傍晚的玳花粉。”萧悯彦抿嘴笑了笑。
“琼花蜜……”谢允南认真地听着,重复了一遍,跳起来就要踹萧悯彦。“你把我当傻子,这不是泻药吗!”
萧悯彦笑着跑开。“谢允南,你现在越来越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