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怀成愣了一下,快步跟上木景炎。“叔父……当年的淮河惨案,果然有隐情对不对?”
他就知道,小叔叔木迪不会叛国,更不会放着三万木家军的命不管不顾。
当年淮河惨案一出,先帝便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木家身上,借此开始削弱木家的实力。
木家也因此收敛锋芒不敢再提及木迪此人。
以至于木迪死了这么多年,他们不敢立碑不敢祭奠,甚至不敢提及。
木景炎走上城墙,看着远处的苍茫白雪。“近日蛮族可有进攻?”
“前些时日偷袭蛮人老巢,对方失利,之后便一直未曾进攻。”木怀成赶紧汇报。
“引蛇出动,蛮人好战,把他们引出来,我要去一趟敌军部落。”木景炎眼眸沉了些许,他要确定木迪是不是还活着。
“叔父,那哥舒喆煜不容小觑,此人虽然年少可却战力极强,您只身前往太危险。”木怀成有些担心。
“无妨,让我会会他。”这一路,木景炎先去了淮河,虽然时间久远,淮河战役的线索早已经被冲刷干净,可当地的牧民和渔民口中,他还是得到了一些线索。
当年那场战争,不是势均力敌的拼杀,而是单方面的残杀。
蛮人数千人,残杀毫无还手之力的奉天军三万人马。
无一幸存。
连战马……他们都不放过。
抢走所有军饷,粮草,兵器,放火烧毁证据……
戚少城几乎崩溃,这些年他不敢提及当年的事,可每一次深挖都是对他最残忍的伤害。
蛮人,与奉天,与木家,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这是骨血中难以剔除的恨,没有人能代替当年死去的木家军原谅任何人。
眼眸赤红,木景炎深邃的看着辽阔的关外。
奉天从未主动侵占他国领土,可天下局势动荡,奉天要自保。
“叔父,您的佩剑。”木怀成伸手,将寒水剑交给木景炎。“这是朝儿为您拿回来的。”
这是木家的荣耀,是木景炎的荣耀。
“这把剑,如今属于你。”木景炎摇了摇头,从城墙之上捡起树枝。“心中若是有剑,木棍也可所向披靡,身为将士,要有一颗坚定的心,你要强大。”
木怀成如今是军中统帅,是整个奉天最锋利的一把利刃。
他必须要强大。
“是!怀成谨遵叔父教诲。”
“记住,我木家满门忠烈,从无叛徒。木迪是我木家子孙,绝不会是叛徒。”木景炎视线坚定,无论木迪是生是死,他都要找到真相,为他平反。
木家,不允许有忠烈蒙冤受辱。
……
军中营帐。
宁河走进暖帐,看了眼在缝补衣服的阿图雅。“一国公主居然也会做针线活?”
阿图雅的手都被扎肿了,到处都是针眼儿。“阿图雅见过婶母,让您笑话了。”
阿图雅有些不好意思,可宁河是木景炎的夫人,便是长辈。
她嫁给木怀成,便要遵从木家的长幼尊卑。
“成儿的贴身衣物?”宁河笑了一下,她羡慕阿图雅现在的年纪。
“嗯,边关物资有限,我用野兔绒给他缝合内里。”阿图雅点头。
“有心了,木家子嗣稀薄,开枝散叶的事儿怕是都落在怀成身上了,要辛苦公主了。”宁河眼底闪烁着伤感,苦涩的笑了一下。
她当年被生生打掉了已经足月的孩子,腹部受到重创,早已无法为木景炎传宗接代……
木怀臣的身子骨弱,更是无心成家,那木家,就真的只能指望木怀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