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强敌环伺群雄并起。原本衰败的洛州,洛南栀一人之力根本不够力挽狂澜。
洛州眼下是因为月华城主,才有了一片大好的复兴指望。
月华城主是好用。
但好用的城主以后再也不免费了。
虽然慕广寒的初心,本来应该是免费的——当初他失恋沮丧,是洛南栀的画像、一封封栀子花香的信,慰藉他度过了许多漫漫长夜,他觉得,这也算是恩情。
因此原本……是单纯想要舔他,才来洛州的。
哪成想,计划赶不上变化。
如今他的心境,哪怕对面是个神仙,也舔不动了。
人一旦清醒,计较得失陈明利害就变得十分在行。他认认真真跟洛南栀百事实讲道理,洛州若能由他执掌,不仅能够重振复兴,还有机会一飞冲天。所得好处会是眼下十倍、百倍不止,而洛州侯与大都督如愿意倾力助在他左右,将来拜相封王名利双收,回报也绝不止十倍百倍。
唯一的代价,就是洛州侯和大都督都督得从此放下身段,屈居人下。
他不强迫。
一切看洛南栀选择。
若他不肯,那月华城主也不勉强,马上收拾包袱走人。
洛州他就暂时不要了,连可爱的二世祖、小少主也一并放弃。
虽然其实舍不得,但反正这么些年频繁得到、失去,也早习惯了。
世间好物皆脆弱,彩云易散琉璃碎。而一切犹疑、害怕导致的无用妥协,在政治面前都是送命的品德。
哪怕将来也是在战场再见,也由不得他不舍。
他只要一句话。
听他的,不行就一拍两散。
他说完了,也说开了。定定盯着洛南栀的眼睛,等他回答。
“……”
房间内,香薰很快燃了一半。
晨光透过雕花窗楞落进来,照映得满地斑驳。
洛南栀垂眸,从他的脸上,慕广寒竟捕捉不到任何必然的情绪。
很奇怪。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洛南栀给人的感觉,始终有种异样的、虚无飘缈的疏离。
可明明洛州的话本、传说,都说他以前明朗肆意、擅骑射、好笑语。纵然遭逢变故而性格大改,又真的会……改那么多么?
正默默想着,忽听洛南栀道:“好。”
“……”
“只要月华城主履行诺言,确保霄凌一世逍遥。南栀愿携洛州侍奉城主左右,百死不辞。”
“反正霄凌他本来,也就不太乐意做这个州侯。”
“而我洛氏世代辅佐邵氏,只想主君所想、望主君开心。邵伯伯心系天下,我父亲便陪他。霄凌只求百姓安居、自己逍遥,我亦希望他心愿所成。想必他这般朴实愿望,也与城主所求……并不矛盾。”
阳光打在洛南栀侧脸。他说话不徐不急,声音清雅,言辞恳切。
慕广寒如释重负。
洛南栀肯答应他,自然最好。
毕竟他其实真的很喜欢洛州,不想离开,更不想铁石心肠到有朝一日,连二世祖和小小少主都要成为敌人,把他们弄哭。
话虽如此。
可他又却难免发现,自己好像再度陷入了另一个死胡同——洛南栀的眼底,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所以,他真的能相信他么?
要如何证明他此刻所言不是谎话?
毕竟装作“毫无野心”,是洛州一脉的老传统了。邵子坚装忠臣硬生生装了二三十年,到死都没露出真面目。他又怎么保证洛南栀此时是真心应承,而非委曲求全假意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