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与“神医穆寒”的种种,她亦全程看在眼里。
之前换髓之事,她坚决反对。
可偏偏他家少主执迷不悟非要救叶瑾棠、不听她的劝。
后来,叶瑾棠被救,成了慕广寒一命换一命,他家少主又发了疯,成日抱着件旧衣不说话,成夜成夜的睡不着,甚至大半夜喃喃着“我想再看阿寒一眼”,而干出了丧心病狂去地宫挖坟掘尸的荒唐事。
也得亏他挖了,才发现尸身消失之事。
李钩铃奉命追查。
种种线索,机缘巧合,她合理怀疑“穆寒”会不会就是鼎鼎大名的“月华城主慕广寒”。
江湖上关于月华城主的传闻许多。
真真假假,难以言说。
有的说他才华横溢,有的说他俊朗无双,有的说他见一个爱一个风流薄幸,有的说他深沉诡谲玩弄人心,有的说他孤高自持,有的说他丑陋不堪,通俗说法是他跟谁都有一腿,话本说法是谁都不肯要他。
这一个月,本就狼狈不堪的卫留夷在这众说纷纭中备受折磨。
终于两日之前,有情报说月华城主要下洛州短住。卫留夷听闻立刻来江上堵,整整堵了两天一夜,未曾合眼。
李钩铃的心亦跟着忐忑。
既怕堵到的是穆神医,更怕堵到的不是他,那两日时时漫长、实在煎熬。
好在如今尘埃落定,总算是堵着了活人,可偏他身边却又多了个清峻的黑衣男子。
船舱里全是两个人的生活物件,以及目测是穆神医沿途买给新欢的一堆小玩意小礼物,看着甜蜜和美。
怎么能怪卫留夷瞬间气疯,恨不得能当场把这黑衣男子碎尸万段?
……
难看的僵持。
最终,两边各退一步。
乌恒士兵撤去包围,慕广寒则丢下卫留夷,去查看楚丹樨伤势。
刀剑无眼,伤可见骨。
慕广寒不禁皱眉,好在他日常行医身边总不缺各类伤药,果断撕开楚丹樨伤处衣服。
“这药上去后,会有些灼痛,你忍一忍。”
“少主,我不碍事……呃呜!”楚丹樨咬牙,额间渗出岑岑汗水,慕广寒则娴熟用纱布替他绑上,又用微凉的手心帮他在痛处覆了覆。
“不痛,不痛了,过一会儿就好。”
楚丹樨失血过多,冷得发抖,慕广寒脱下自己外衣给他披上,任他半靠在身上。
见他还是牙齿打颤,便干脆将人圈进怀中。
而这边,卫留夷的手臂骨折之处也鲜血渗透了衣袖,他咬牙不肯让任何人碰。只眼眶微红,直勾勾死死盯着慕广寒那边。
李钩铃:“……”
唉,怎能不气愤委屈。
之前穆神医有多心疼、多宝贝他们少主啊?
别说这骨折重伤了,就说上次城战他家少主不过被西凉王燕止划破了一层皮,穆神医便大大地发了火,连着火攻水攻加劫营三板斧狠狠招呼一通,把西凉王追砍得至今没再敢来惹过乌恒。
可如今,他却能漠然看着他流血,目光清醒又幽凉。
偏生此刻,那被偏爱的黑衣侍卫还火上浇油!
他虽乍一看少言寡语古井无波,可偶尔抬眼看过来,眼中又明显带着情绪——
平静的,深沉的,看似不经意的狠狠挑衅。没一刀砍死你的不甘,以及下一次一定弄死你的轻蔑。
“你……”卫留夷气急败坏,被李钩铃赶紧使劲往回扯啊扯。
侍卫又是一声难忍的呜咽,看似闭目忍痛,实则更明目张胆更往慕广寒身上靠,头埋在他颈中。
慕广寒低声安抚他:“再忍忍,就好了,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别怕,太疼就睡一会好不好?醒了就不疼了。”
李钩铃:“少主……”
她是真的彻底拽不住了。
好在,江面不知何时淡淡烟雨落下。而她家少主也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