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好,王尘先生,你已经耽误我很长时间了,请你在十分钟内完成咨询。”
此时的二人正坐在一个公园的长椅上,二人的脚边趴着那条流浪狗正眯着眼,任季弦则盯着王尘,将“先生、“耽误”等字样咬得死死的。
王尘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完全无视了任季弦警告般的目光,反而乐呵呵的指着不远处溜弯的一个老头:“瞅见了吗?以后老的时候我肯定跟这大爷一样。”
任季弦只觉心里被什么东西刺挠了一下。让她又好气又好笑:“王尘,你不会脑子有什么问题吧?”
“怎么会?难道你不觉得退休生活特爽吗?”
“爽你个大头鬼啊!”
“啧,你想想,要是退休了就不用面对数不完的工作和作业了,父母也早都离世,也就没人唠叨,家里就你最大,亲戚们每逢过节还都会来问候你,多好。”
任季弦深吸一口气,道:“你还有七分钟。”
只是话音刚落,任季弦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她连忙拿出手机看清是谁后将目光放到了王尘身上。
“接呗,看我干啥?该来的躲不掉,你挂了一个还有一百个呢。”
王尘依旧在看着慢悠悠溜达的大爷,又问道:“要我回避一下不?”
“不用。”任季弦犹豫了一下,自嘲的笑了笑:“说不准待会我还得要你安慰我下。”
不等王尘继续说话,任季弦便接通了电话。
一阵嘈杂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了出来,王尘井没有刻意去听,但还是听到了诸如“废物”。“笨"“蠢”等字样。
任季弦坐在这儿,一言不发的将目光对着脚边的狗狗,眼眶又红了起来,只是却没有落泪。
很快,手机那头又传出一句:“实在不行你就去打工吧。”随即电话挂断,任季弦也默默收起手机,却是强忍着没有掉下眼泪。
“你爸妈吗?”
“继父。”
“哦,怪不得这么凶,不过你考得咋样啊?他说得也太难听了吧。”
“四百七左右,我估的分。今年的题有些难。”
“不错了,能上个二本,前几年二本分数线才四百出头。”
“他们要求我上重本。”
任季弦的声音极低,王尘费了好大功夫才勉强听清,不过令任季弦意外的是王尘并没有继续问下去,也没有去安慰她,只是冷不丁的来了句
“你有驱虫药吗?我身上被咬了好几个包,有点痒。”
任季弦那快涌出来的泪水瞬间被憋了回去,咬着牙硬生生的挤出”没有”二字,她已经有些受不了王尘这吊儿郎当的性格了。
“那行吧,不过你还想不想哭了?我这儿有纸巾。”
“你给我麻溜的滚!”
终于,任季弦“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吓到了脚边快要睡着的狗狗,至于王尘,则看了眼被气到脸上通红的任季弦,笑了起来。
“为什么?我可是还有三分钟呢。”
“你要知道,任季弦,四百七对于一个普通家庭的学生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瑞缅市的教育水平在我们省几乎是倒数,金利区更是倒数中的倒数。”
“四百七在我们省已经超过百分之五十的学生了,对你来可能不够,但对那些被你打败的百分五十来说,这就是一个可望不可及的高度。”
“家庭带给你的折磨与痛苦你没必要放在心上,既然他都是你继父了,你已经成年或者即将成年,那就更不用怕。”
“至于大学,他只会决定你的下限,但永远决定不了你的上限,无论报哪里,只要不后悔,这就够了。”
“你已经是个大人了,不妨大胆一点,生活不会永运都是烦恼。”
王尘又摸了摸趴在地上的狗狗,笑道:“三分钟结束,接下来就看你自己了。”
随即王尘递给任季弦一张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