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证号,这是阿姨不信他的下下之策。
他也是无奈,他长得就这么不像好人。
折腾了快半小时,容誉终于进了喻挽的房间。
阿姨在门口守着,虎视眈眈。
容誉:“…”
他一眼锁住房间中央的大床房,女人正窝在被子里,脑袋被紧紧蒙住。
细听,似乎还有隐隐约约的呜咽声。
容誉大踏步走过去,掀开被子一角,看见一个他从没见过的喻挽。
破碎、凄冷。
和昨天神采飞扬、巧笑倩兮的模样迥然不同。
女孩的眉头紧紧皱着,口中不时喊着什么,断断续续的抽噎声,显得痛苦又可怜。
容誉俯身去听,是喻挽带着痛楚的叫喊。
“阿爸,阿妈,不要走…呜呜呜…”
喻挽陷在了梦魇中。
她又回到了那个漆黑的雨夜,伸手不见五指,爸爸妈妈和她从外地游玩赶回江城,每个人脸上是意犹未尽的笑脸。
一道刺耳的急刹车声,天旋地转,她的世界从此失去颜色。
“挽挽,醒醒。”容誉轻摇喻挽的肩膀,企图将她从梦魇中唤醒。
容誉轻声叫了喻挽许久,女孩才从梦中悠悠转醒,她睁开双眼,愣愣地望着天花板。
缓了一会,她转头看向来人,喃喃自语,“我是在做梦吗?竟然会梦到你。”
“挽挽,我来了,这不是梦。”
容誉轻轻理着喻挽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手掌轻柔摩挲她的侧脸。
喻挽眨了眨眼,“容誉,你来了。”
“你是来救我了吗?我刚刚出车祸了。”
“没有,你没有出车祸,你刚睡醒,现在正好好地躺在床上。”
容誉在心底感慨,那场车祸似乎对喻挽造成了很大阴影。
而平常与喻挽的相处,一点也察觉不出。
“真的吗?我梦到爸爸、妈妈,还有弟弟,他们一个个都在我面前…”
鲜血顺着他们的身体流啊流,他们慢慢失去呼吸,直至身亡。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掌紧紧箍住了容誉的心脏,他紧紧把喻挽抱在怀里,想给她一点安慰。
喻挽趴在熟悉的怀抱,整个人试着平复下来。
又做噩梦了。
爸爸妈妈刚去世的那一年里,她几乎每晚都会做噩梦,后来上了大学,她遇见了容誉。
她把容誉的歌声录进手机里,每晚枕着它,从那以后,夜夜安眠。
“容誉,”喻挽抓着容誉的衣衫,“我想我爸妈了。”
喻挽很少对他透露出这种满满的依赖感,容誉的语气不自觉软下来,“挽挽,一会雨停了,就陪你去看他们了。”
“容誉,我想听你唱歌。”
喻挽不是得寸进尺,她只是,心太乱了。容誉的声音能够让她平静。
她抬眸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时隔多年,可以因为如今的境况再次奢求一次他的歌声吗。
要是搁在平常,容誉会毫不留情的拒绝。
但是在这个特殊的地方,甚至特殊的天气,面对着脆弱的喻挽,他心中生出几分不忍。
他选了首民谣,唱给她听。
一曲唱完,喻挽终于从梦中脱离出来,回到现实,她的心情慢慢趋于平静。
“谢谢你,容誉。”
容誉从床头柜上拿过水,递给她,“先喝点水,早饭我让服务员送过来。”
“嗯。”
现在已经快十一点,早已过了饭点,喻挽一点都吃不下去,不过容誉还没吃。
喻挽便没拒绝。
等待早饭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房间内一时安静非常。
喻挽小口小口地喝着水,不时瞥一眼容誉。
他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气质恢复了以往的沉静,望向窗外的桃花眼里风流婉转,而刚才温柔哼歌的样子,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