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铺里的打斗非常惨烈,王小北才逃跑了半炷香的时间,等再回来的时候,地上却已经躺下了十七八具的尸体,剩下来还都能够勉强站着对敌的,都是些相对来说武功不差的。
那怪异老者的身手并未随着年龄的老去而变得迟钝,更不要说有什么江湖年轻人那种拖泥带水的毛病,对付这些江湖上的小虾米,他也渐渐失去了耐心,动作也越来越快,而且每一招都毒辣无比,只求一招毙命。
只一瞬间,地上又新增了四五具尸体。
怪异老者手持一柄质地古朴的烟杆,每挥动一下,被击中者无不血花飞溅,痛苦哀嚎,甚至,有些武功稍差的当场就爬不起来,眼见是活不成了。
王小北盯着怪异老者手中的烟枪,他不由得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要是我挨上这么一下,不知道是我的第一重‘上天衢’霸道,还是这老者的烟枪霸道?”
王小北虽然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师父,是跪拜磕头过的那种,不是闹着玩的。但他那个胖厨子师父只教了他一些在后厨里打荷等安身立命的本身,比如什么砍瓜切菜,剔鳞去骨等,除此之外,好像什么都没有教过他。更不用说像是什么少林长拳,武当扇法等,即便是年纪大点的大爷大妈都会的,烂大街的武功,胖厨子师父也没有教过。
年少的王小北最喜欢去的地方便是汴州城的玩达广场。
每日的黄昏后,大爷大妈们都会风雨无阻的聚集在汴州城最大最有名的玩达广场上,伴随着乐坊乐手那强劲的打击乐,有节奏的使出少林拳法,武当扇法等,围观者叫好者甚众,当然,更多的是骂街的,因为这些被大爷大妈们花钱雇来的乐坊,释放的噪音震天响,实在太过扰民,更主要的是,这些奏乐的乐手大多是年轻貌美的女子,而且穿着相当的简朴,该遮的不遮,不该露的必露。每每这个时候,玩达广场周围都是人头攒动,周围的居民更是怨声载道,最后,汴州城的官府不得不宣布,每日鼓楼鼓声响起,这些人必须原地解散,各回各家。
王小北那不负责任的师父,即便是像少林长拳,武当扇法,这种烂大街的武功,都没有教过他。
有好几次,王小北都在上班时间偷偷溜号,偷跑去玩达广场,每次过不了多久都被胖厨子师父提溜了回来,而王小北也义正言辞道:“你不教我武功,还不兴我自己去偷师么?”
胖厨子师父则道:“偷师?那你告诉我,你爬到那么高的树上去做什么?”
王小北狡辩道:“那是围观的人太多,我偷师不到。”
胖厨子师父丝毫不留情面,揭短道:“屁!你那是想居高临下,看得更清楚吧!爬上那么高的树,也不怕掉下来摔着,娘们身上的那几两肉当真就那么好看?你没看到周围人是怎么看你的?我见了都嫌丢人!”
胖厨子一口气教训完,见王小北面不红,心不跳,丝毫没有愧色,反而一脸的无所谓,他只得语重心长道:“少年人,戒之在色,你懂不懂?”
只是,胖厨子师父不知道的是,戒色的少年人,那还是少年人吗?
胖厨子师父又劝道:“小北啊,你也别羡慕江湖上那些花里胡哨的功夫,你想啊,这些江湖大侠就算是累死累活的,夏练三九,冬练三伏的,熬他个三五十年,说不定有很多根本就没有出头之日,人生苦短,何必追求那虚无缥缈的武学之道?即便是贪天般的侥幸,老天爷往死了垂怜疼爱,真有人把武功练到天下第一,还不是得吃饭不是?不也得指望我们厨子这个伟大的职业给他们做饭不是?你别瞪我,就算是在江湖上,厨子也是个伟大的,而且非常有前途的职业,他们要吃饭,我们去做饭,他们的胃都被我们征服了,你还怕征服不了他们的性命吗?天下第一,还不是说杀就杀?”
“征服天下第一?”少年王小北闻言顿时眼睛一亮,他对天下第一没什么兴趣,但对“征服”二字非常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