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俩尽量清理完全了后,我们又用0.9%氯化钠注射液清洗了一遍创面,然后才最终清洁完成,重新给老李头更换腹膜透析管与透析液,收拾好创口,整个手术过程算是结束了。
我们几个人把老李头从处置床上扶起来后,他突然间沙哑着嗓子说道:“姜医生,谢谢你们啊!要不是你们细心地帮我处置,我可能这几天就不行了。你看,我浮肿成什么样了?”
老李头不说,我还真没注意观察他的眼睑与四肢。
此刻他把四肢露出来给我看,我才发现他的四肢皮肤一摁就一个深深的凹陷,很久才能慢慢恢复。
而他的两个眼睑,由于长时间的肾积水伴随肌酐尿素氮的超负荷存在于体内,早已经让他的肾脏负担不起,承受着无比巨大的压力,最终导致他的眼睑呈现紫黑色的水肿。
送走了吉老太与老李头,小战同学感叹道:“姜哥,情深伉俪不过如此!”
是啊,情深伉俪不过如此。
我们这些还处于年幼无知阶段的人,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像吉老太与老李头那样,风里雨里相携走过几十年,暮了还一如既往地相互扶偕在一起。
值班的过程就是这么匆匆而过匆匆过,有说不上的悲凉,也有说不出的感伤。
刚才只着急让小战同学帮我忙了,都没来得及问他是从哪里回来的。
等我问完后,小战同学幽幽地说道:“姜哥,你还记得马大爷吗?”
我怎么不记得呢,他就住在卫生院的后面,我们这些人一年到头没少麻烦他,去他家吃饭都不知道去了多少回了。
我“嗯”了一声,问道:“马大爷怎么了?”
小战同学说道:“马大爷没怎么,只是他小儿子在沈阳出车祸,人没了。”
我一时惊掉了下巴,张着大嘴,瞪着眼睛不敢相信道:“什么时候的事啊?”
小战同学幽幽地说道:“上个月底的事!马大爷今天把骨灰抱回来了。刚才我们几个就是去马大爷家看望慰问他了。姜哥,你要不要去探望下他啊?”
我这一天的值班,忙的脚打后脑勺,根本没注意到老潘、贾医生及他们两个人的行踪。
马大爷的小儿子,跟我们这几个人差不多年纪的一个小伙子,前段时间我还见到他了。
没有正式工作的他,跟张勇一样,也是跑“黑车”拉活的。
没想到这几个月不见,他竟然出现这种意外。
我低着头回忆了一会儿在马大爷家吃饭的场景及跟马小哥相处的时候的场景,幽幽地抬起头来对小战同学说道:“你替我值会班吧,我去看看马大爷。”
绕过卫生院的后院,路过一条用条石砌成的小路,我没走多大一会儿就到了马大爷家。
现在虽然是寒冬腊月,但是聚集在马大爷家的父老乡亲还是很多的。
有像我一样过来探望马大爷的,也有过来看热闹的,更有趴在马大爷的门窗玻璃上盯着马小哥的“身后事”叽叽喳喳个不停的。
我在路过这些人的时候,有很多认识我的乡亲,转过头来亲切地跟我打着招呼。
而我只能礼貌地报以微笑便匆匆地挤过他们,进到了马大爷的堂屋里。
此刻,黑白肃静的堂屋正中央的一张八仙桌上,端端正正地摆放着装着马小哥骨灰的盒子,盒子上用黑色的纱巾包裹着。
一身黑色素衣的马大娘痛哭流涕地坐在一旁不住地抹眼泪,而马大爷跟他大儿子,大儿媳妇在一旁忙活着接待前来吊唁的亲戚朋友。
当我走进去的时候,马家大哥看到了我,随手放下了手中的纸元宝,弯着腰走到我身旁,轻声问我道:“姜医生,你来了。你看看我弟弟,命苦啊!”
我双手接过马家大哥伸过来的手,轻轻地握着安慰道:“大哥,节哀顺变啊!谁都想不到小哥会出这种意外。”
说着话的功夫,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