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夕阳最后一道光芒,射进来一个身材瘦弱,戴着眼镜,文绉绉的青年,看样子应该有三十岁上下。
进门就径直往老潘的房间走去,推开门问道:“人呢?”
老潘头没抬的用双下巴壳指了指楼梯。
青年可能已经领会了老潘的意思,摘下了还沾满雾气的眼镜大步流星地上了楼,来到了我们豪华宿舍的门口。
推开门就喊:“欢迎欢迎!”顺势伸出了摸索我们的手。
我在想,这里的人怎么都喜欢用手去摸索我们呢?
青年说着话就要拉我们下楼。
来到楼下,再次看到老潘站在大厅里等着我们,衣服都已经穿的整整齐齐,身边还笑呵呵地站着他的“战友”。
老潘的“战友”不是别人,正是我们还不太熟悉的“赤脚博士”老郝医生及贾医生。
老潘等我们下来后,着重地给我们介绍了上楼拉我们下来的这个人。
他给我们介绍道:“这位是县驻村干部秦银河,他目前是我们乡主任,以后你们有什么生活上的问题,就可以找他了。”
到现在我们终于见到了跟我们差不多年龄的城里人了,也算是心里有点安慰了。
秦主任在老潘介绍完他后,再一次笑呵呵地跟我们握手,并嘘寒问暖了一番,才推着大家往门外走去。
我就这样第一次被推到了“鬼门关”。
“祥瑞家常菜馆”,这里已经挤满了围观的人群,像看猴耍似的盯着我们。
我被他们的目光盯得毛毛愣愣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我在想,这里的人怎么都像没见过世面似的?
我们不就是从长春来吗?又不多胳膊不多腿的,有这么稀奇吗?
走在他们之间,被他们盯得毛楞楞的我,根本不敢直视他们,而是只能用眼睛的余光去扫视站在我们周围的人群。
再看老潘跟秦主任他们,倒是笑呵呵地随意跟大叔大妈打着招呼,俨然两幅画像。
冲出了人群,我们终于落座“祥瑞家常菜馆”的木板凳上了。
初次来到这里,我们第一次进馆子,更是第一次体验这里让人“高攀不起”的酒文化。
让我没想到是,弥陀乡这个小小的山村,居然还有如此规模的馆子。
别看小小的馆子,里面倒挺气派的,比省城里的也不差:小吧台、四方桌、大包间,流行样式的吊顶边上整齐的射灯。
还有悠扬的音乐长久回响,就算是当下流行的小资来到这里也不缺应有的情调。
还没等我从环顾四周的复杂心情里回复过来,人就很快到齐了。
我扫视一圈,只有拎着布兜的“”王老四煎饼店”的大叔我认识,其他的都是陌生面孔。
这时,秦主任安排我们进包间坐下。
我们也不认识他们,就随大流的进去了。
在老家,坐大席是有不少讲究的,这个我是知道的。
但是东北这边我还不是很熟悉,尤其在乡下,我也不知道这些人里面都是多大的官,就不敢往里面走。
不过好在有秦主任,他应该也看出了我们的顾虑。
他安排着我们,说道:“别拘束了,没那么多事的。快,你们四个往里坐,今天是为你们接风洗尘。你们是客,快快快,往里走。”
说着,他就推着我们坐在了最里面。
不一会儿,随着我们坐下了,其他的人也自觉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
哎呀,妈呀!
坐下后,我定眼一瞧,满满当当的坐了十几个人。
后来,每当想起这件事,我就觉得当晚的任人摆布及随意落座是我当时犯的第一个错误,也为我后来的囧像埋下了伏笔。
落座后,“王老四煎饼店”的大叔就把布兜子放在了桌子上。
打开一看,唉呀妈呀,原来是一大桶泛着金黄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