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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1 / 3)

康乾是个什么脾气?

用他爷爷康大成的话讲,就是轴成一根筋时,弄八头牛也拉不回的犟种。

他说要出院,当然不可能是康进财这一跪之下能阻止的,管他打着什么心思,今天谁也别想让他改注意。

这个院必须出。

只是康进财这么一跪,形势就有点微妙了,康乾费了那么大劲,把自己搞成个被逼到住不起院的孤老头,可不是只为了赚他这一个跪的。

那太便宜他了。

小子,跟老头玩阴的,果真就是会咬人的狗不叫,逮一口就能咬死人的那种狠戾呗!

可惜鸟了,这招他早从他自己的亲三叔身上领教过了,早期的康守松就是这样麻痹欺骗过他和他爷爷康大成的。

他现在学的可精了。

跪吧!既然跪了,就一并把暴风雨淋头的成就一起领了,否则都对不起这场表演。

康乾开始窸窸窣窣的掏口袋,相继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糖,那是上九楼时从活动室的果盘里抓来准备哄小石头的,接着又从口袋内侧掏出一把钥匙,他也搞不清这钥匙是开的什么锁,反正就是兜里自带的,都一并攥着要往康进财手里塞,边塞边道:“老二啊~爹现在没有能力支援你啦!给把糖你带回去哄孩子,钥匙是家里床底下的柜子上的,看中啥就拿啥,爹不怪你,爹懂你的难处,乖儿,你起来……以后爹,不会往你门上去的,你放心!”

声音到最后都哽咽了,抖着手似是要抚摸上康进财的额头,结果是有什么顾忌似的又将手收回来,往衣服上擦了擦,深刻表现了一个老父亲的爱子亲儿想要靠近的心,然而又不知有什么顾虑一样的,不敢与儿子亲近。

熟悉的是称谓,陌生的是举止,儿子的跪拜竟是成了爹的负担,让本该理所当然的事情,变得让人看出了刻意的表演成分,很显然,这老头非常不习惯儿子的突然懂事,以及猛烈暴发的孝心。

跟拒蝗虫过境似的,事还没来,老头先就被他给吓怂了。

这般作态,显然不是常态,而是突然袭击,老头显然是被这突然冒出的孝心给整懵了,都不知道自己掏出了压箱底的棺材本,且眼看着儿子旁边的儿媳眼睛都亮了起来,把从被夺走钱的注意力给瞬间腾挪到了那把床下柜子的钥匙上,一副催促丈夫快拿下的神态。

毫不掩饰加急不可耐,非常符合鱼儿上钩的意识神态,康乾决定再给这俩夫妻加把火,但这之前,他得先给老头讨点子利息。

是以,在努力憋屈的颤动下,有了儿媳妇的垂涎表现,老头似是忽然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又似想起了以往的相处经验,回手一把要将给出去的东西拿回来,边夺边气道:“你也是有儿子的人,家底掏空了贴补小舅子,以后你儿子怎么办?不行,东西不能全给你,还是我拿着,放爹这里保险……”未尽的话在双方眼神的交汇中,老头似终于抵不住内心的伤痛,哆嗦着手摸到了腿旁边的拐仗。

康进财刚要解释,他旁边的赵桂芬先跳了出来,“你什么意思?我们家事你个死老头……”

就是这个时候了,康乾在心里大赞一声“好儿媳,这威助的不错,风也刮的刚好。”然后,一脸受不住儿媳妇指责的悲愤,情绪忽然就失了控的,抽起拐仗劈头盖脸就朝康进财打了过去,康进财跪着呢,连躲的身位都没多大地,几乎被圈地似的圈着兜头受了一顿抽,噼里啪啦的连挨了好几下,疼的他差点出手反击,然而长久以来的装相叫他忍住了冲动,竟是跪的比之前更直,一副受教训的姿态,叫康乾都对他有点刮目相看了,可惜,心没用在正道上。

老头抽累了,又忽然心疼起了儿子,是抖着手的丢了拐仗,伸手去摸跪着的儿子,老泪纵横了一把,之后又才下定了什么大决定似的,用非常努力的表情,从床头夹缝里,抠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茶宠,那是他从包裹着壶承的布兜里搜找出来的小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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