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以往晨起时的宁静,他是被沉闷的烦杂声吵醒,眼皮好沉,他强撑着眯起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纤弱的背影,坐在床榻上,是莺儿姐姐?莺儿一边正在给他敷上微凉的脸帕,自己发烧了吗?脑子里只记得遇到刺客当街杀人,然后二姨娘露了一手武功击败敌人,然后自己在一群人的保护中莫名其妙就中招了...我还只是个孩子啊,他内心哀叹!,眼皮好沉啊,他又闭上了眼睛,听着屋内的动静。
“孙大夫,影儿的伤势如何?”是父亲关切的声音。
“回大人,伤势无碍,只是皮肉伤小人已经给小公子敷上止血定痛的疮药了,仅需待上三五日结痂即可慢慢恢复,只是平素换药之后卧床行走须得留意。”一个老头恭敬地答道,这应该便是那个大夫了。
“好的,有劳了!莺儿,送孙大夫!”,林守常的心下稍宽了些。
“孙大夫,请!”莺儿起床对孙大夫行了一礼,送大夫出了屋子。
有脚步声远去....
“主上,小公子的伤势只怕另有隐情!”怎么,屋里还有别的人?
林守常松缓的脸色顿时一紧,目光冰冷如剑,喝道:“怎么回事?”
“去里屋!”林守常似乎顾忌着什么,两人的声音渐低,依稀还是可以听到。
“......”
俄而,有极力压抑的震怒:“什么?你说隐儿中了花开茶蘼?”
一道低哑的声音回道:“满月之下,花开茶蘼的毒性会使血月呈现出星点蓝色,若非小公子受伤流血,我也不会察觉出。小公子所种之毒即便不是花开茶蘼,也与此脱不了干系。”
“你有何凭据?”虽说眼前之人他最是信赖不过,林守常仍是不敢相信。
“法子也简单,将小公子的血滴些烈酒,用火焚烧,大人一见便知”,“莺儿,将少爷换下的血布来。”林守常转头吩咐莺儿。
“是!”,莺儿快步小跑去院中铜盆里取来昨晚疗伤换下的纱巾,上面有大片干涸的血渍,并从库房拿来了一盏烧酒,将带血渍的纱巾放入酒中,待浸透之后取出。
有一双手接过纱巾,莺儿害怕地看着这个灰衣人用火折子在纱巾上烘烤,一瞬间屋内弥漫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兰花香味,诡异的是被酒浸润的血渍开始变得浅蓝。
莺儿的脸色瞬时煞白,林隐的生活起居一向由她和佩儿姐姐照料,见此赶紧跪下来磕头不止:“大人,奴婢不知道,奴婢没有毒害小少爷啊!”说完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起来吧”,林守常知道事情与她无关,蹙眉开口。
莺儿方才起身抹泪。
“什么,我中毒了?可是身体完全没有感觉到啊,完蛋了,我才几岁,就有人要害我,看来这个家也不安全啊!我不会死掉吧?”林隐躺在床上假装闭目,心里惨叫。
“主上,看来我所料不差”,灰衣人这时木然的声音响起。
“此毒是秦朝阴阳家的云中君徐福炼制,为慢性毒药,中毒之人逐渐筋骨松散,肌肉无力,内息全摧,虽不致命,但时间长了就只能常年卧床,不能行动.”
“可是我看隐儿这些年并无这些征兆?”林守常此刻确信无疑,却仍疑惑道。
“阴阳家以法术称最,花开茶蘼便是专门用来对付内家高手的,小公子不会丝毫内力,所以这种毒对他贻害较浅,二来我看小公子中毒时日约有两三年,且毒性稀释过,大凡幼儿自娘胎带来先天之气未散,对毒性都有一定的抗力。此毒大约相当于洋人的福寿膏之类,不足以使人致命却能让人对它产生依赖。”
“阴阳家....那隐儿的身子骨?”林守常担忧。
“主上莫急,眼下小公子毒性较浅,只需慢慢调理便好。”
“福寿膏.....洋人狼子野心,祸乱中原,终有一日,我必除之....”林守常恨恨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