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窈在一片吵闹声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雾蒙蒙一片,影影绰绰的什么也看不真切,只能感觉到不远处有几个影子。
钟窈费劲地咽了口口水,喉咙瞬间传来一片火辣辣的痛感。
头很沉重,像是要爆炸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钟窈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的生机在慢慢流失。
来不及多想,钟窈手指微动,在另外几个人激烈争吵时,悄悄往自己身上贴了张回春符。
几乎在一瞬间,一丝气力流回虚弱的身体,屋里其他人的说话声也慢慢传进耳中。
“都已经死了,你又何必多此一举非要将她的尸体烧了,也不嫌晦气?”说话的女声柔和温润,出口的话语却藏着恶意。
“人死如灯灭,过去的恩怨就让它跟着去吧,做的太过分叫人发现不对就遭了。”另一个女声跟着劝。
似是觉得这话有道理,离钟窈最近的人点点头,“两位娘娘说得有理,那就找个席子一卷,将她丢到乱葬岗。”
说着,他微微一叹,用尖细的声音道:“也是钟才人福薄,没能讨得了陛下的欢心。”
钟窈迅速提炼出重点,“娘娘,才人,陛下……看来原身是个妃嫔……”
妃嫔还能把自己搞成这惨样?
她要是再来晚点儿,恐怕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几个人给她收尸了。
不过现在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
听着慢慢靠近自己的脚步声,钟窈努力调动全身的力气,在那人过来的瞬间“唰”地睁开眼睛,面目狰狞地冲他吼,“放肆!”
这一声可谓是震耳欲聋,吓得走过来的太监一个激灵。
身后的两人跟着愣住,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啊——诈尸了诈尸了啊——”
不过几秒钟,刚刚还在屋里的三人已经惊恐地如同鸟兽散去,留下一长串的“啊啊啊啊啊啊”。
钟窈:“……”
哎哎哎,别走啊,就是要走也先把她扶起来再走啊!
身体一丝力气都没有,钟窈轻轻叹了口气,强撑着坐起来之后,颤颤巍巍地伸出中指,“没一个能打的。”
……
上书房。
贺凌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奏折,撑着额一脸漫不经心。
近日没什么大事,大臣的奏折也变得无聊至极,洋洋洒洒五六页,翻来覆去也就一句话——希望陛下今天过得好。
大堆的废话引出了贺凌的困意,然而他刚有心小憩会儿,还没来得及闭眼,就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由远而近传过来。
贺凌不耐烦地皱起眉,“外面怎么回事?”
伺候笔墨的大太监微微躬身,“奴才这就把他赶出去,不让那贱奴扰了陛下的清净。”
“啊……诈……了……尸了……”
小太监的声音断断续续,惊慌的语气勾出一丝贺凌的好奇,“不用,让他进来,朕也想知道,何事让他在上书房门外吵闹。”
大太监立刻转变话锋,“奴才这就把他带进来。”
他的动作很快,几乎在一瞬间,贺凌的眼前就多出一个人影。
小太监似乎还没反应过来,面容上有明显的慌张,嘴里还呐呐地喊着,“诈尸了,诈,诈尸了……”
“谁诈尸了?”贺凌刚松开的眉头又锁在一起,冷声问,“讲清楚。”
小太监俯身磕了个头,勉强找回一点理智,把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平稳下声音,“是钟才人,钟才人又活过来了!”
这个名字有些陌生,贺凌微不可见地出了神,仔细想了一圈才想起来“钟才人”是谁。
他的神情放松下来,“今早爬床的那个女人,朕不是赐了她白绫?”
“陛下有所不知,奴才当时亲眼看到钟才人断了气,确实是气息全无,然而就在奴才去内务府叫人时,钟才人她复活了啊!”
“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