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惊艳不可方物,一口气没提上来,当场心跳骤停。
第五次,赵国国王接到婚书后吓破了胆,在祖宗太庙里自闭了一天一夜,最后软着腿脚被人强行抬出来。自此寝食难安,以泪洗面,没两天药石难医郁郁而终。
长孙仲书仍抬着脸等着,不知道这次魏国国君是个什么死法。
“这次没死。”
礼官献宝似的捧来了魏国快马加鞭送来的称臣文书,一并附上的还有半壁江山的地图。
“听说为了在半路上把殿下您截下来,魏国那边跑死了三匹汗血宝马呢。”
长孙仲书看着满脸与有荣焉的礼官,一张面无表情死人脸。
回到王都,一掀开轿帘,身穿龙袍的中年人早就已经带人等着了。
长孙仲书平静地看着中年人欣慰地握上他的手。
这是他的亲叔叔,也是夺走他父亲皇位的人。这双手在小时候抱他抛过高,也在不久前亲自把长剑刺入他大哥的胸膛。
“回来了?这次比以往还要快上个五六天。”
皇帝笑容亲切,眼神和蔼。自从地图周边的国家大部分都死绝了,他精神焕发龙精虎猛,连白头发都少长了几根。
长孙仲书把一双纤纤素手抽回,腕上大红的锦缎划开优美的弧度。
“可惜派去寻回国师的人尚没有消息,国师当年卜算你有一统江山之能,果然是神通非凡啊。”皇帝没理会他的冷淡,依旧笑眯眯。
长孙仲书继续摆着死人脸:
“这次嫁谁?”
长孙仲书第七次任侍女给他披上大红嫁衣,第七次被搀扶着登上花轿,第七次听礼官高唱送公主起驾离京。
花轿摇摇晃晃向远在天边的草原行去,金黄流苏一下下打在精致的缎面上,红衣冰美人端坐在轿中,一动不动,看过去跟死了一样。
第七次和亲。
草。
冰美人咽下了喉咙口一句脏话,看向窗外,面无表情地叹了口气。
要问长孙仲书恨不恨前皇叔现皇帝,那必然是恨的。他自个儿亲哥死了,就要把长孙仲书自己的亲哥也毙了。而且还把他堂堂七尺男儿封为了公主,莫名其妙有了六个前夫,且丧偶状态不保持超过半个月。
虽然吧,以前见着宫里头新来的太监侍女,也没少被人愣愣看着叫成公主过。
但是关于要怎么恨,有多恨,如何长久持续稳定地恨下去,后续采用何种以恨为主要动因的手段,长孙仲书其实心里也很迷茫。
他知道自己当不成皇帝,也从来没想过要当皇帝。他好像一直以来都生活在一个玻璃瓶里,有宠爱他的父亲,关心他的大哥,走到哪儿都能收获所有人惊艳的目光。
但是突然有一天,砰地一声,玻璃瓶炸了个干净。梦泡沫一样凋谢了,亲人一个个离去,世界一点点崩塌。等到只剩他一人时,他不知该如何自处,也不知眼前茫茫空白里哪一步才能走到未来。
——那就先不要管未来了吧。
长孙仲书坐在摇晃不已的花轿里,低着头,不说话。
也没想好报不报仇,也没想好日子怎么过。头疼的事不要急着想,那就先这样吧,好死不如赖活着,有一天是一天。
长孙仲书自己给自己想开悟了,从此刻起近期人生目标有且只有一个:
熬死这任老公回家!
送亲车队渡过了南北交界的河流。
尚未收到老公暴毙的消息。
送亲车队拐过了戈壁滩上的群山。
尚未收到。
送亲车队越过了丰茂草原的边界。
尚未。
……这届情报系统不行。
长孙仲书敲了敲车壁,车队立刻停下。不一会儿,轿帘掀开,礼官探进头。
“公主有事?”
“嗯。”长孙仲书面无表情,“你们负责收集情报的人是不是半路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