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发现的是白果。
她在这份普洱上栽过,对它有种迷之在意,闲下来就会去关心一下,隔天晚上就察觉到了变化,“格格,您快来看看,这茶叶好像有点不对劲。”
都已经潮了,还能不对劲到哪里去?
耿宁舒好奇地走到晾茶的竹簸箕前,完全没看出有什么变化,捡起一根在指尖一搓,茶叶立刻脆生地断开了,“这不是风干得挺好吗?”
“不是这个,”白果着急,直接把竹簸箕端起来举到她面前,“您用力闻闻。”
耿宁舒凑近嗅了两下,“上面好像有梅花香?”
得到她的确认,白果的小圆脸立马皱了起来,沮丧地垂下头,“奴才又做错事了,不该把茶跟梅花挨这么近的。”
茶叶是放在西南边的窗子底下阴干的,旁边刚好是最花团锦簇的那瓶梅花。屋里炭盆源源不断的热度催发了梅花的香气,日夜熏着茶叶,不就等同于拿花窨茶了么。
白果这模样像极了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小狗,耿宁舒笑着安慰她,“给茶增了香,这不是更好了吗?”
之前的潮味一点都不剩了,留下暗香浮动沁人心脾,有些人喜欢喝纯粹浓厚的茶味,可她没这讲究呀,只要好喝就行了。
“正好我爱喝花茶,明天咱们再去摘些梅花来,索性做成梅花普洱,多有意思。”
白果小心翼翼地问:“真的吗?”
耿宁舒好笑地捏捏她的脸,“我骗你干什么?”
白果面上顿时一扫阴霾,感动道:“格格对奴才真好,奴才以后做事绝对仔细再仔细,细心更细心!”
耿宁舒其实挺喜欢她的性格,平时活泼,大事上拎得清,要是都跟福晋那边的宫女一样整天跟个木头人似的,她可要闷死了。
大约是有种立功赎罪的意思,第二天她起来时,白果已经把花都摘回来窨好了,满屋都飘着梅花清润的香气。
摆上早膳,福晋院里的大宫女瑞香上门来。
她姿态标准地给耿宁舒行了礼,把一个刻满佛号的碗呈给她,“耿格格万福,这是福晋从宫里祭典上带回来的腊八粥,愿皇上恩泽庇佑,来年健康平安。”
耿宁舒自然是万分感激地接下,捧着爱不释手,“多谢福晋,有劳福晋惦念了。”
等人一走她就立马把碗放到桌上,大口大口对着冻红了的手呵气。这哪里是粥呀,送到她这已经成了一块结结实实的冰坨子,银勺子戳上去都能蹦冰渣。
再看膳房给府里下人们备的腊八粥,新鲜热腾的,看起来好吃多了。
她连碰都不想碰的,可核桃和白果图那个好寓意,硬是半哄半骗她吃了。
“竟然已经是腊八了!”耿宁舒忽然如梦方醒地感叹了一声。
核桃还以为她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没想到她一拍大腿,“那应该泡腊八蒜了!”
过年的时候正好就饺子吃。
蒜这玩意不稀奇,核桃直接去膳房要,袁有余又是亲自接待。
知道耿宁舒要做腊八蒜,他很是惊讶,这种口气不雅的东西,就连他们这些奴才都不敢轻易吃的,格格竟然不避讳。
袁有余笑呵呵的很和气,“这种小事让奴才们做就好,怎好劳动了格格,到时候做成了给格格送去就是。”
核桃微笑着拒绝,“格格说要自己动手才有意思呢。”
这样啊,他眼珠子一转,“得嘞,正好格格要的东西今儿也能弄好,午后奴才一并给送过去。”
过去一趟也好,他挠心挠肝地想看她手里那本古籍菜谱,每天多做几道好菜向她示好,没想到都这么多天过去了,她一丁点反应都没有。
到底是不想搭理他呢,还是没明白他的意思,他今天得探个明白。
掐着耿宁舒每天拿点心的点,袁有余带上东西出发了。
到了地方他先把精心制作的花胶牛乳冻拿出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