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修赶紧说:“经世致用。”
经世……致用……
经国济民,尽其所用。
张居正的脸上露出一些惊讶又释然的表情:“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张静修好不要脸地说:“女儿自己想来的。”
这大瞎话张居正可不信,道理有想懂有弄通,却不会平白冒出来。
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能读过几本书、见过多少人、走过多少路、历过多少事?
她懂什么是江山、什么社稷么?
“其实女儿自那日晕眩之后,似乎脑中突然多了一片广袤的天地,有时不知不觉就会说出一些不明觉厉的话呢。”
四哥皱眉:“不什么觉什么?”
“不明觉厉。”她解释,“就是虽然不明白在说什么,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哦。”
张嗣修:???
张居正:……
本来他还准备教育一下自家女儿那番关于“说话权利”的言论,不过想了想还是下次再说吧。
他拍了拍儿子和女儿的头,走出了书房。
“爹这是什么意思?”张嗣修莫名其妙。
张静修从盘子里抓了两块玫瑰酥:“二哥,你吃不吃?”
二哥摆手:“我不喜欢吃这个,甜甜腻腻的。”
“那我全吃了。”
二哥坐到她身边:“妹妹,你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哥哥,你这眼神儿怕是不太好吧。什么叫不太一样,分明是太不一样了。
她是她、我是我,虽然我们都叫张静修、性格似乎也很相似,但我可是有着6+3+3=12年教育的大脑和自由奔放的灵魂的。
张嗣修没理她的白眼,叹气说:“其实我劝咱爹,也没别的意思,父亲当这内阁首辅不过一年,已经树敌满朝了。”
所以啊,像罗先生这样有声名有威望有才学、而且和爹关系不错的人,正该好好拉拢才是,怎好贬谪呢。
一年,这你就受不了了?咱爹当大明实际一把手的日子还长着呢。
你觉得这就是树敌满朝了?你还没瞧见十年后,满朝文武“倒张”的盛况呢。
张静修拍掉手上的糕点屑,有她在,决不让这种事情发生。
她这不仅是在救老张家,也是在救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