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中途谈起的感情问题,这顿饭吃得轻松愉快。由于张印山张朝鹤都还是孤家寡人,张辅霖一视同仁地发出了“注意分寸否则打断腿”的威胁。
临走前阿姨大包小包地给两兄弟打包了好多家常小菜和腌制零食,张朝鹤把打包盒整齐地码在了后座上,刚要开车,却神差鬼使地想起了程嵇雪。
天都黑了也不知道他回没回去……这边不太好打车,还要走挺远才能到主干路,而且程嵇雪看起来也不像有车的样子。
他犹豫了一下,说服自己就当是还昨天程嵇雪送自己回家的人情,手上却很实诚地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晚上好张总?”
“你回家了吗?我正好从家里出来,如果你没走我可以捎你一段。”张朝鹤空着的那只手揪着车钥匙上的流苏来回拧。
电话那边的程嵇雪正躺在床上想今天练的那段唱词,闻言沉默了一下。
两秒钟之后他语气如常地道谢:“谢谢张总,我马上下来。”
程嵇雪挂了电话,罕见地发了下呆,他想可能是为了使“程嵇雪”这个人物形象更丰富吧,所以他才会做这种蠢事。他飞快换上今天遛狗时的衣服,瓜皮围过来嗅了嗅,以为主人要带它出门玩,高兴地摇起了尾巴。
今晚他是肯定回不来了,程嵇雪给家政打电话叫人来照顾它,一边拿起文件袋准备出门。瓜皮失落地趴在门口目送他离开,程嵇雪看着它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张朝鹤揉它时的样子——和他平时冷淡地捏着架子的样子相反,他看起来有点呆。
他揉了揉瓜皮,转身出门。
张朝鹤没等多久,程嵇雪就过来了。他轻轻敲了敲车窗,张朝鹤解了锁。
程嵇雪一上车他就闻到了浅浅的白桃甜味,张朝鹤面色如常地在导航输入了程嵇雪报的地址,然后开口道谢:“昨天谢谢你了,我喝多了没给你添麻烦吧?”
程嵇雪忍着笑意:“没有,您酒品很好,一直在睡觉。”
虽然出租车司机可能不是这么想的。
晚上车流不大,今天张朝鹤开的是g63,汇车时张狂无比。他左手搭在方向盘上等红灯时觉得自己简直是太帅了,偷偷瞄后视镜当镜子。而程嵇雪只觉得他暗搓搓臭美的样子有趣,下意识勾了一下嘴角。
张朝鹤唯恐程嵇雪误会,一路上把车开得飞起,没一会就开到了他家楼下。程嵇雪家小区是那种最老式的小区,没有门卫、没有保安,连楼洞口的声控灯都是坏的。
三两扎堆的老头老太太好奇地看着阴影里停着的这辆陌生越野,程嵇雪借着小区凉亭里的惨白色灯光拔开安全带,展颜一笑:“谢谢张总。”
广场舞的音响隆隆作响,低劣刺耳的电流音和锣鼓声冲散了老旧小区的清冷,有一种生机勃勃的热闹。张朝鹤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向自己告别,孤孤单单地朝漆黑楼道里走去,莫名其妙地泛起一点微妙的同情:“程嵇雪——!”
程嵇雪回头看他,眼睛清凌凌的,半张脸都被黑暗淹没着,张朝鹤第一次发现他的面相居然带一点似笑非笑的讥诮感,似无情似有情。
张朝鹤就像街边乱搭讪的小混混,开了口完全不知道接点什么,他恨不得把自己塞进车底。人到丢脸的险处常急中生智,张朝鹤冷傲地一扬下巴:“你吃腌萝卜吗?”
没多久大g绝尘而去,看背影竟有些落荒而逃的窘迫。程嵇雪一手拎着三个打包盒——刚刚张朝鹤认真地趴在后车门边把阿姨给打包的小咸菜全部翻了一遍,挑出了所有的萝卜和豆角制品塞给程嵇雪,语气中暗含庆幸:“多吃点腌萝卜,对身体好,豆角算是饶你的。”
他掂了掂手里精心打包的餐盒,眯着眼睛打量着那些腌泡在酱红色汤汁里的萝卜条,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扔进楼口的垃圾桶,哼笑一声转身上楼。
结果第二天程嵇雪到公司,竟发现李懿茂和梅靖晗也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