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俱伤之意。
“郎君今日心情很好?”
谢砚闻之轻笑,这一笑又如夏日荷风,带来几缕凉气,驱散了片刻热潮。
“是也不是。”
他幽幽叹了口气,“陛下任我为户部尚书……”
三年的外调换来的正三品,已然是一步登天了。
他之前只以为自己还要外调一次方可入京为职,如今却没想到会有陛下亲任尚书一职,若是往常,这对谢家来说是件百利而无一害的大好事,可如今,便不见的了。
“舟舟啊……”
谢砚缓缓起身踱步走向舟舟,青色的衣摆划过地面,带起一缕清风,他在她身旁落座。
“郎君?”舟舟看到谢砚,心有不安。
不知为何,今日的谢砚格外不同,像是忽然透过迷雾看到了什么令人啼笑皆非的真相。
谢砚回过神来,展颜一笑,他忽然靠近她,缓缓低头,柔软的唇间滑过她的眼睑,似乎在寻找令他痴迷的东西,青竹的气息萦绕在她身边,不由让她沉醉下去。
他的动作是从未有过的惑人,不似如琢如玉的君子,反倒像林中妖物,以□□人。
“只盼夫人平安喜乐,此生安宁。”
话音刚落,轻轻覆上唇间,堵住了她的所有思绪。
此刻阳光映照水面散发粼粼波光,清澈的横影随着流水而动,微风拂过,吹起鬓角发丝,气息交缠间不由带上了几缕燥意。
良久,他们才分开,舟舟深吸了几口气缓过神,她抬眸看向谢砚,目露疑惑。
谢砚很少如此,更没有在白天就这么……
舟舟咳了咳,勉强让自己看上去正经些,虽然她也享受其中。
“我今日在宫中见了秦萧暄才知道当年之事,如今三王爷在户部,我实在担忧……”
舟舟轻声道,“你说父皇为何如此。”
谢砚眸光微转,缓缓垂眸,他轻轻牵起那双纤细柔软的手,心中思绪轮转,最终化为轻叹。
陛下此举,是彻彻底底将谢氏推向赵王。
三王有周氏,赵王有谢氏,两者相争谁也讨不着好,仔细看去谢砚恍然发现,陛下最属意的,竟是常伴青山翠竹间早已有隐居之态的韩王。
韩王体弱,母族式微,身无缚鸡之力,自然斗不过二位王爷,唯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方可将所有利益推向韩王。
他们都以为陛下属意只在赵王和三王之间,所有人都忘了韩王。
陛下那么多年,心头放不下的依然是那个死了十几年的李氏。
谢砚轻叹,终究没有说出。
所谓恩宠,到头来也不过镜花水月梦一场。
二位王爷相斗,不管谁输谁赢总有一方输的彻底,连带着身后的人也输的彻底,而上位者企图让他们走的,是一条只有输,没有赢的路。
秦朝不需要一个靠世家扶持的皇帝,更不需要那么多世家大族。
便是以亲子为饵,也要为了大秦的千秋万代而付出。
谢砚倒了一杯茶,举杯饮尽,其豪放之态,仿佛他手中的并非清茶,而是烈酒。
王朝与世家的纷争早已拉开帷幕,谢家不得不上这战场,亦不知前途渺茫,何去何从。
“夫人。”谢砚看向舟舟,“可喜欢江南烟雨?”
谢砚并未回答之前舟舟的问题,舟舟抬眸与之对视,谢砚眸光温柔,温柔到仿佛一潭春水,悄无声息的将人溺毙。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只在书中看过,想来十分向往。”舟舟轻声道。
谢砚抿唇浅笑,“以后我与夫人相伴,便下江南,赏尽春景。”
她难以从他表情中窥见分毫神思,仿佛只是浅谈风月,未有他意。
她努力想了想曾经的剧情,却愕然发现除了关于谢砚之事,所以的背景发展仿佛被刻意模糊,再难轻易窥见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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