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一号机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对于这一结果,太宰治二号,也就是失忆的首领宰,没什么好说的。
他非常自觉地准备让出自己坐了半个月的工位,其姿态让侦探社其他人都觉得卑微了。
国木田非常、非常想伸手挽留这个会勤奋工作的太宰治。
但他居然一时间找不到什么挽留的借口,只能看着这位单纯无害的失忆宰早早地开始整理东西,等待正主归来。
好怪。
这场面只能说好怪。
莫名像孩子翘首以盼家长归来。
可他俩又不是什么父子关系,非要说的话只能称之为同位体、双胞胎。两个太宰之间不应该有上下之分。
国木田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这个可怜的太宰八成是给自家那个搭档哄骗了,趁人之危什么的,非常像自家搭档会做的事情。可他又找不到什么理由去和这个太宰说。
毕竟,他看起来,真的非常相信那条满嘴跑火车的咸鱼太宰治。
半个月的相处,国木田非常确认眼前这个宰是一种难得的无害生物,异常乖巧听话,他说什么是什么,甚至还顶替太宰的工作处理了一次外勤。他一想到那次外勤就感到怜惜。
这个宰,如此病弱,苍白的手腕看起来都无法承受枪支的后坐力,与其说是跟着出外勤,不如说是想要见见世面,全程都像是某种好奇的小动物。
又并非弱得无趣,他总是能精准地发现敌人的弱点,指挥行动。
国木田承认,他觉得这样的搭档很……
可爱。
很让人有保护欲。
你看,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还在学习中,一张绝佳的白纸,不像那条咸鱼太宰治,纸上已经乌漆麻黑一团糟。他好像给人留下了相当多的余地,这简直是诱惑人去在他身上留下痕迹,肆意把他塑造成想要的样子——如果职业是老师的话,应当会很喜欢这种学生。
恰巧国木田当过一段时间的老师。
半个月他就变成新搭档的形状了。
“哇。”
太宰治拿过国木田递过来的蟹肉罐头,惊叹的声音让国木田莫名羞涩,轻咳一声,侧过头不看对方惊喜的神色:“你好像挺喜欢这个牌子的罐头。”
太宰治小幅度而快速地点头,发丝跟着上下晃荡:“国木田君真的太好了。”
他好像只有在面对蟹肉的时候,才会有特别活泼的、不似作假的笑意。即使这种廉价的罐头只需要付出一点工资,就能填充半个冰箱。
“这周五没什么事,社长说可以放个假。”
“好耶!”
太宰欢呼出声。
就算是他,也不太喜欢工作这件事。
他又笑眯眯地去看蟹肉罐头上的信息,对一只罐头抱有十分的热情,心里却是在思索着无关的事情:
国木田君的心思真的很好猜。
他把我当成需要保护的个体了吗?
这似乎证实了他在扮演上的天赋,除了乱步先生,似乎没有人察觉到他只是在玩模拟人生。
……
放假的日子,太宰治选择在横滨街头随便晃一晃。
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陌生的。
太宰的脸在横滨其实很有辨识度,但他换了衣服,又仔细打理了一番头发,看着竟像是从某处偷跑出来的小明星了。不免有少女学生偷偷看他,甚至还有两三个大胆的,凑成一堆围过来问能否交换一个联系方式,被婉拒后又问能否合照。
太宰一一拒绝了。
他挂着无暇的笑容,被拒绝的女生瞧见这张比电视里爱豆还要精致的脸,倒完全生不起恼怒的心思,只觉得这人很有那种当代青年罕见的绅士风度。白是真的白,瘦也是真的瘦,但又没有那种惹人皱眉的柔弱气……更偏向于帅气的病美人,皮囊下有骨子撑着。
少女们的星星眼都要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