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插进心脏深处,行凶者便是黎安自己。
话出口的那一刻,黎安其实有些后悔,他知道自己在后悔什么,因为所有的传言都还只是传言,季修铭没有亲口承认,他也没有亲眼见到。
黎安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那句话没过脑子,下意识说出口。
那一瞬间,黎安疯狂地希望季修铭能说些什么,挽留也好,盛怒也罢,或者两人趁着这个机会将从前的猜疑说开。
然而季修铭什么都没说。
一句话都没有。
没有想象中的激烈,什么都没有,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季修铭在听见那句话后只是看了黎安一眼。
ktv包间的光线实在太暗,黎安没能看清那一眼里含了些什么。
黎安从凯爵出来的时候也不过八点多钟,路上散步的人很多,他一个人靠在护栏上,手间夹着一根刚点燃的烟。
代驾来的很快,骑着车过来,确定单主没问题之后将那小车折吧折吧塞到后备箱里。
代驾坐到驾驶位,从黎安那接过钥匙时了笑了笑,说:“好巧啊哥,没想到连着两天都能接到您的单。”
黎安听见这话后也是一愣,对方的笑脸有些眼熟,遂也跟着笑了笑:“好巧。”
“您这天天喝酒也是不容易。”代驾将车打着火,唠家常般地说,“现在这社会干什么都不容易,我这也是白天上班完了,晚上出来赚外快,哎,养家累啊。”
黎安笑了笑。
他没有家要养,父母各有各的生活,季修铭那边也不需要他养,而黎安自己不是一个重物质的人,所以体会不到那种为生计奔波的感觉。
代驾是个自来熟的,第一次还能控制自己,第二次便停不下来,即便黎安只有偶尔给点回应,他自己也说得很开心,这样的人性格特别好,黎安有些羡慕。
手机付款的时候,黎安多给了一些小费。
进门时黎安没有开灯,身上只有一件半敞着的衬衫,和从包间门口捡到的西装外套。
屋外的光透过落地窗投射进来,几乎可以将熟悉的客厅全部照亮。
这里当真住了好多年了,黎安想。
进浴室前黎安开了空调,浴缸里的水温调的有些高,黎安喟叹着躺了了下去,身上的疲惫似乎都被热水托了起来。
若换做从前,他肯定会在浴缸里睡一觉,直到水温变凉冻醒,但今天,他盯着天花板盯了将近一个小时。
头发还在滴着水,黎安将毛巾围在脖子上接着,掀开被子靠坐在床上,原本想拿手机看看新闻,等头发干一干再睡,手指在的手机上滑动半天,待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进到季修铭的聊天框里。
界面上最后一条消息还是在半个月之前,黎安加班一周没有回家,季修铭给他发了条消息让他注意分寸。
虽说话听着不太好听,但也算是一种关心了,若是换个人或许会借着这个由头多聊上几句,或撒撒娇,或者抱怨,可到了黎安这里,就只有无趣地回了一个字——好。
泡了澡后黎安身上每一个关节都卸了劲,酸痛的要死,昨天一夜折腾和今晚上季修铭拖拽差点将他直接拆了,这会儿暖烘烘的被子包裹着,身子陷在软软的床铺里没多会儿眼皮就开始打架。
手机因为长时间没有操作屏幕逐渐变暗,眼皮即将合上时黎安突然想起韩永,他强打着精神给汪隋承发了条消息,问人现在怎么样。
等了几分钟没得到回应,黎安将脖子上的毛巾扔到了床头柜上,裹紧被子,很快意识就变得昏沉。
屋子里没有一点声响,黎安头一次觉得卧室空落落的。
半梦半醒间,震动伴随着铃声突然响起。
黎安闭着眼睛摸过手机,他以为是汪隋承的电话,结果界面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黎安盯着那个号码看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是谁,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