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温度象征着鲜活,也让菲莉丝从无垠的悲怆中寻到了挚爱的标记。
是的,这是卡尔,仍然是他,不是别的什么。
至少还不是。
相顾无言,他们却能从彼此的目光中深刻领略到对方的情感。
“像以前一样,你还是需要答应我一件事。”
“好,我答应。”他说的这样干脆不假思索,甚至没有听是什么事情。
“我要你回来。”菲莉丝用指尖和眼神描摹他的眉眼,“只要‘你’回来。”
她加重了宾语的语气,好像在隐喻什么。
菲莉丝凝望卡尔,分明她的爱人乘船离开繁华太平的明斯特仅仅是数日之前,她送他在码头时的暂别仿佛近的像是昨天,却又远得像去年。
而这短短数日,一切都变了,变得猝不及防,变得恍然如梦。
他们分离、重逢,又要面对分离,这次甚至都不知归期。
仿佛相聚和厮守从某一刻起忽成了太过奢侈的命题,过去他们每一天的岁月静好都是命运的预支,是他们赊的账——如今到了还的时候,就不允抱怨,也不允拖延。
于是,哪怕她分明还有太多想对他说的话,可到底是只说了这一句,只是说得如此深情,如此不舍。
——要你回来,只要你回来。
她没有不讲道理地加一个期限,因为不知归期,她可以等,可以等很久;
只是用“你回来”,框定了结局。
因为无论是“不是你”,亦或“回不来”,哪一个菲莉丝都受不住。
于是她这一句说得坚定,说得锋芒毕露又不容拒绝,可其实这硬壳般的外衣下,一字一句都是她的脆弱——她不再是从前那个无力的只会流泪的菲莉丝了,可若卡尔做不到这句失了约,她连回归旧日重蹈覆辙的机会都没有。
她受不住,她会死,可还要等几十年后才能埋。
这一切,卡尔都从她颤动的指尖和目光中看清了。
于是菲莉丝这一句要求,成了他豪赌之前收获的最后一枚筹码——他不会输,也输不起。
“好。”卡尔平静地答应,握着她的手稍稍用力,似是许她安心,同样加重了主语的语气,“‘我’会回来,菲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