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雪下得愈发紧了。
魏兴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心下一沉。“妈妈认错人了。”说罢向谢子业一拱手,“在下不知金姑娘是公子的心上人,多有冒犯。”
老鸨是久经大场面的人,连忙去楼上将金雀唤下来。
王晖被扰了好事,心里不舒服,却见魏兴泽面色难看,便知是犯下了大事,只得怔怔的站在一边。
“这……”老鸨似乎明白了过来,“原来您才是公子!”
说着老鸨便笑起来了。“谢公子,如今金雀也被抢回来了,您瞧……”
谢子业生得高大威猛,足足比魏兴泽高出一大截。
Ⅱ
大理寺查来查去任就没有头绪,那个张之谏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再寻不见人了。
大理寺少卿陈良玉早朝时挨了贞元帝好一顿骂,眼下回府心里正难受着。
陈家在菀都可算得上是大户人家,是世家。祖上的陈氏在大周初立之时当过宰相,后来天圣皇帝废了宰相设内阁,陈家也陆陆续续有人做过内阁首辅。到了陈良玉这一代,陈家才走下坡路了。
陈氏子嗣凋零,如今只有陈良玉一人在朝。
“陈大人!”吏部尚书宋越拦住了马车的去处。
陈良玉挑帘探出脑袋。“宋大人?外头风大雪急,您请进吧。”
宋越哈着手钻进马车。“今天早朝可难得见少卿大人出丑啊。”
陈良玉叹气,将手炉递给宋越。“皇上也不知怎么回事,居然对一个小小的晋州州守如此上心。”
宋越将手炉捧着。“皇上是急着搬回一局。孙太后好不容易隐退了,他急着要证明自己是个明君,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宋越一哂,“不过,陈兄可难得被这么批。”
“那个张之谏不知道怎么回事,说不见就不见了。我记得那日他觐见过圣上后还同我打过招呼来着。不知道他跟圣上说了什么,害得我在这里被骂。”
陈良玉叹气。
马车停了下来,深深的车轮印堑在了雪地里,拉开了一道长长的印子。
陈良玉下马。“送宋大人回府。”
“别呀!”宋越嘻嘻一笑,跃下马车,“今日我家中也无事,既然来了,有何须再走?陈兄莫不是小气的连杯茶也不赏?”
陈良玉哈哈一笑,给下人递了个眼神。“你还是老样子,在我家蹭吃蹭喝的。这日后可是要还的。”
“那是自然。”宋越先一步迈进了大门,“听禁军说,昨天上午那个魏家老三就到了。”
“魏三?”陈良玉站住了,“那今天早朝皇上怎么没提起?”
“据说那个魏三一进菀都就去了青楼。可见外界传言不假啊。”
“魏泰是西五州的大帅,这会魏泰带兵支援东六州,实则是太后的意思。”陈良玉若有所思。
宋越似也明白了一些东西,皱起了眉头。
“魏泰把魏三交过来,看上去是出于大周考虑,实则是和太后的交易?”
“不好说啊。”陈良玉呵出一口热气,“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把张之谏找到。”
Ⅲ
魏兴泽离了勾栏,心下有些隐隐感觉有些不妙。王晖则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魏州,菀都,甚至是东六州,都不是可以轻易应付的。这回差点在人前漏了馅儿。”
“都是属下的错,我一时被那个金雀勾了魂儿……”王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不过这次也不是全错,至少能让太后相信了大夫人的鬼话,咱们也能多活几天不是。”魏兴泽突然笑起来,让王晖有些摸不着头脑。
雪下得好大,魏兴泽的帽檐上已经沾了好多雪粒。
“从这到神武门,咱们耽搁太久了也不好。”魏兴泽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