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哥哥,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走了,我不想跟你分别那么久。”扶绾一张脸庞绮艳无比,其母怀着扶绾时便为扶绾算过命,算命的道士直言腹中人是凤凰之命,天生的牡丹之相。
“绾绾……我也不想走。”但是他没有办法,他将来要参与朝政,他必须四处游历,而不是囿于方寸之地。
扶绾闻到秋青谷身上的气味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点微妙的变化被她迅速捕捉并且感知到,他所想拥有的不仅仅是儿女情长,他还有大展宏图的决心。
两人又缠缠绵绵地说了会儿话,秋青谷临走时将丞相府的请帖塞给了扶绾,秋丞相决定在府中举行府宴来庆贺秋青谷弱冠之年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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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丰三年。
虽然正值春寒料峭之际,但是本就穿着繁复官袍的的朝臣们方才又在朝堂之上经历了一番唇枪舌剑的争辩,下朝之时个个面颊红润,额泛细汗。
朝臣之间形成了不同的小团体,但朝臣们都对此讳莫如深,若是把这些拿到明面上来讲,则一定会被打成想要犯上作乱的党羽之流。最为典型的两大团体莫过于以文为首的“秋丞相派”和以武为首的“扶将军派”,秋丞相和扶将军均是正一品大臣,两人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可谓是拔出萝卜带出泥。
现下两位正一品大臣走在下朝途中,秋丞相仍对方才朝堂之上皇帝对他的偏袒感到洋洋得意,嘴上却假模假样地吹捧起扶凛来:“扶将军征战多年,劳苦功高,此次皇上把您派去皇陵守墓,正是对您这么多年忠君之心的认可啊。”
朝堂之上没有一个傻子,谁人不知把一个战功赫赫、大权在握的将军派去皇陵守墓是为了削去他的权利,秋丞相此番言语不过是诛心之论。
“本将军自然知道皇上对我多有器重。”扶凛长相显凶,不怒自威。
“扶将军留步。”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夏公公高声拦住了扶凛。
“原来是夏公公,公公有什么事?”扶凛问道。
“咱家不过是替圣上来传个话,圣上请将军去御书房坐一坐。”夏公公又对秋丞相行了个礼,道:“秋大人先请回吧。”
扶凛来到御书房的时候,皇帝裴寂正在批奏折,当扶凛跪下请安时他也未曾抬起头来,只是沉声让扶凛起来。
扶凛与先帝共事了大半辈子,把以阴晴不定、心思难测出名的先帝脾性都摸透个七七八八,而现在这位龙椅上的年轻帝王他却看不透。
裴寂是先帝的第四子,先帝子嗣衰竭,一共育有四子,嫡长子中途夭折,剩下三个庶子中只有裴寂性情沉稳,能堪大任,于是年仅十五的裴寂便成为了九五之尊,如今他二十有三,已经坐了八年帝王之位。
“扶将军,你勿需多虑,届时皇陵自会有人替你去守,你是两朝元老,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朕亦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定不会寒了老臣的心。”
这番话语不管是否发自肺腑,听起来都掷地有声,扶凛急忙跪下再次表达忠君之心:“皇上如此体恤微臣,臣却自知只是做了分内之事,实在惶恐不已。”
裴寂闻言放声大笑,道:“扶将军惶恐什么,朕听忠言,纳忠谏,辨小人,幸忠臣,这也能让将军惶恐?如此,朕倒要惶恐了。”
扶凛冷汗涔涔,他要说的全然不是此意,可年轻的帝王却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扶凛一味道:“皇上圣明,皇上圣明。”
裴寂搁置笔墨,道:“行了,瞧把将军吓的,不如说些轻松点的话题——将军以为逸群此人如何?”
逸群是秋丞相的表字。
扶凛差点又要跪了,他一个将军,在战场之上抛头颅洒热血尚且不畏死,但皇帝比战场更可怕。战场之上被杀不过杀他一人,但若得罪了皇帝,他一家老小的命恐怕都要搭上。
“这——”扶凛的后背让汗浸透,心却发凉。
“将军但说无妨。”裴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