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毛麒正在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按理说,他身为县丞应该亲自到城墙上鼓舞士气。但他可不想这么认做。
横山涧的三万义兵都挡不住破虏军的雷霆一击,就定远这一千多守军根本不可能挡住他们的进攻。他觉得定远破城只是时间问题,自己没必要去提前送死。
“唉!”
捂着额头长叹一声,他双手抱头胡思乱想起来。
千不该、万不该,自己不该纵容李善长在李家庄做大,以至于养虎为患。
不过,以朝廷现在的处事方法,天下大乱已是必然。就算李善长不来,濠州城的红巾军也迟早会来攻略定远。
如此看来,李善长先攻定远,倒是对自己有点好处。某对他这么多年的照拂,难道还换不回一个活命的机会?
想到这里,毛麒松了一口气,若有所思地坐到书桌旁。
“轰轰轰”
巨大的爆炸声从城北传来。
刚坐下的毛麒悚然一惊,转头朝门外望去。
“刘千户被妖法劈死了!”
远处传来衙役们惊慌失措的喊声。
“定远休矣……”毛麒手抚额头,忐忑不安地喃喃自语。
不行,某可不能在此束手待毙。某要想办法联络李善长,让他保全某的性命!
他迅速取过一张白纸,奋笔疾书起来。
刚写到一半,老仆毛忠忽然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老爷,百室先生前来拜访。”
“谁?”
正在给李善长写降书的毛麒愣了一下。
他不是没有听清来人的姓名,只是没想到他能在这个特殊的时候前来拜访。
“是定远的李善长,李百室先生。”
毛忠以为自己没有说清,赶紧解释了一下。
哈哈!真是老天保佑,某的救星来了!
脸上虽然没动声色,毛麒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可转念一想,他又发觉不对。李善长要是破虏军的主帅,这会儿应该在城外率军攻城,怎么会甩开大军孤身前来?如此看来,李善长并不是破虏军的主帅。这可如何是好?
毛麒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稳了稳心神,他对毛忠吩咐道:“快去把百室请进来……”
没等毛忠转身,他又觉得不妥,赶紧改口道:“不,还是某亲自去请!”
说完,他慌慌张张地往外就跑……
县衙内,在四、五名壮汉陪同下的李善长正悠闲地打量着每间值房,好像在给自己踅摸着未来的办公场所。
“百室救我!”
没等跑近,气喘吁吁的毛麒抬手大呼起来。
“麟舞兄别来无恙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李善长微微一笑,对着跑过来的毛麒挥了挥手。
满头大汗的毛麒冲了过来,抓住李善长就往后院走。
“此处不是讲话之所,还请百室与某到书房一叙。”
冲一同前来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李善长半推半就地跟着毛麒走向书房。
等三名壮汉守住书房门口,一个长着张娃娃脸的白净青年和一个眼大无神的黑脸大汉随着李善长走进屋中。
“这两位是?”
回身看见进来的两位好汉,毛麒诧异地看向李善长。
“某来介绍一下。”李善长抬手指向白净的青年,“这位是破虏军的副千户张德胜,也是朱明公的潜邸之人。”
稍后,他又指向黑脸大汉道:“这位是朱明公的亲军百户赵端。”
要说朱国瑞的老班底中,就数这二位官职最小。赵端饭量大,又觉得自己不是当官的料,一心只想跟在主公身边,好多蹭些残羹剩饭。
张德胜就比较冤了。他既不像赵德胜那样装傻充愣的讨主公欢心,也不像茅成那样武艺高强、善于领兵,更学不了仇成的处事圆滑,在原有的班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