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脱脱的复官,应天周边的形势发生变化。
原本朱国瑞想驱虎吞狼、借刀杀人。没想到,脱脱复官后马上跟天完政权展开谈判。
陈友谅正忙于称王之事,利用与朝廷虚与委蛇之机休养生息。
脱脱又命江浙丞相达识帖木儿给予张士诚大量武器资助,将紧急生产出的一批火铳和铁炮送到吴军之中。
由于收编了杨完者的军队,张士诚的人马也壮大到近一百万之众。看着装备完火器的部队,新仇旧恨袭上心头,他决定发兵讨伐朱国瑞。
福山港,廖永安带着朱文谦率领水军耐心地等候着张士诚的大军。
两人举望远镜举得胳膊发酸,也没发现水面上有任何动静。朱文谦放下望远镜,抖落着双手问道:“叔,你就这么肯定张士诚会从这里进攻常熟?”
“屁话!”
廖永安也趁机放下胳膊,“你父王说的还能有假?再说了,伯温先生综合希武的情报,利用军棋推演之法得出相同结论。你咋还能不信嘞?”
朱文谦虚岁十六,已经担任起军队的宣慰使。为了保证将士的忠诚,李满星建议朱国瑞将所有干儿子都派到军中;或者担任一军主帅,或者担任宣慰使。
朱国瑞知道这是控制军队的最佳办法,也就欣然同意。
初次上阵,朱文谦显得有些紧张。见敌人迟迟不来,他逐渐变得焦躁不安。
“小舍,打仗有时就是比的耐心。这就跟下套逮猎物一样。容易上套的一般都不是什么有脑子的。凡是聪明的猎物都是谨小慎微,且得试探诱饵的安全性嘞!”
廖永安拍拍他的肩膀,耐心教导起来。
“叔,听说陈友谅和张士诚都配备了火炮。咱们有把握干掉他们吗?”朱文谦又担心起自身的战力。
“不用担心。你爹敢裁减一半的军队不是没有道理的。咱们的装备跟他们是有……啥差来的?”
没想起具体名词,廖永安开始双眼望天。
“代差。”
朱文谦赶紧替他说出来。
“对,代差。”廖永安拍了下手,“以前咱们打仗,需要的人手比较多。燧发枪虽好,却没有准头,只能排成密集队形。
现在的后膛枪射程远,精确度高。一个百户所的火力比都狗日的一个千户所强。你再看看咱们的船炮,哪是他们可以比拟的?你不用担心!”
也是,在别人拼命扩充军队的时候,只有义父在大幅减员。所有裁撤下来的士卒都变成预备役军人。平时参与生产劳动,定期参加操演。除非是倾国大战,这些人轻易不会返回军营。
想到这里,朱文谦稍微感到一点安心。
“再说了,当主将的可不能露出紧张之色。你看你爹,攻金陵的时候,在帐内呼呼大睡,根本没拿前面的战事当回事。那时候,前方将士的心可稳了。”
怀念起王爷亲自带兵的场景,廖永安露出崇拜的表情。
父王可以,我一定也可以。
朱文谦挺起胸膛,重新举起望远镜观察起来。
“来了!”
没多久,几条桅杆探出地平线。朱文谦兴奋地大喊起来。
“展开队形,准备迎战!”
廖永安令人发出旗语,所有战船开始升帆。
张士诚的水军由吕珍指挥,躲躲藏藏地向福山港方向袭来。占领福山港,大军就可以从这里长驱直入。几十万手持火器的大军,不怕踏不平常熟。
回头看看身后的上千条战船,吕珍不禁展颜一笑。要不是马世熊前来投奔,王爷也不可能仿制出这些臣舰。再加上朝廷支援的火炮,他相信自己有实力跟破虏军掰掰腕子。
当然,能不在登陆之前损耗人手最好。
“右丞,前方发现敌船!”
美好的梦想总是容易破灭。
没等吕珍笑完,桅杆上的瞭望哨就发出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