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瑶醒来，幽冥独有的惨白月亮已经挂在了天上。
想起自己的娘亲，自己的好友尽皆丧生，秦瑶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终究还是个孩子，那十万年的岁月，不过是时间与她开的一场玩笑罢了。
夜很冷，风微凉。
她看着桌子上的冥玉手环，任凭眼泪流下。
自己依稀记得，在自己牙牙学语的时候，曾和母亲讨要过。
那时，母亲摸着自己的小脑袋说：
“等瑶儿长大了，娘就将这个给你...”
“娘...”秦瑶看着桌上的手环，心内好似被什么堵住了。
她想放声大叫，却呆呆地发不出声音。
千辛万苦回到了自己的家，却没有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眼泪渐渐干了，一行行鲜血从秦瑶的眼中流了出来。
那是血泪。
是鬼兰族人伤心到了一定程度后的心血所化...
不知什么时候，楚尘锋静默地站在了秦瑶的身后。
看着双肩不住抽泣的秦瑶，楚尘锋微微沉默后，还是说道：
“别哭了，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
许是楚尘锋的声音带给了秦瑶足够的安全感，秦瑶慢慢停止了哭泣。
她没有回头，只是说道：
“先生，你家里父母双全，你不懂的...”
楚尘锋轻叹一声，缓缓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桌上的冥玉手环说道：
“以前有一个孩子，是家族里很普通的一个孩子，有着父母，有着族叔族伯，还有着七名兄弟姐妹...”
“那座城里，有三个家族，彼此竞争，彼此合作，虽然大人们偶尔会有争斗，但孩子们之间，更多的是相互比较...”
......
楚尘锋就这般自顾自说着，插在瓶子里的冥花散出幽幽的光，将他的脸色照得有些惨白。
“后来，在某一天，从外面来了一个穷凶极恶的魔修...”
“只是为了炼一件法宝，她将整座城屠了个干净，只有两个孩子逃了出来...”
“所有的人...都死了...”
......
秦瑶默默地听着，她何其聪慧，又怎能听不出来楚尘锋说的是谁？
“后来，那孩子进了一个门派，虽然内中也有些龌龊，但有着对他极好的师傅，师兄，师姐...还有许多或看得惯...或看不惯的同门...”
“直到天象大变，鬼族破封，那门派...没了...”
“师门长辈以一己之力拖住了山上的鬼潮，无数师兄弟战死到了最后一刻...”
“有人身化雷狱，只为给身后的人一线生机；有人冰封自己，不让自己落入恶鬼之口；有人死战不退，被恶鬼生生咬断头颅...”
冥花轻轻摇晃，熹微的光映在楚尘锋的脸上，分明能看到他的眼神中有这一抹化不开的伤感。
秦瑶呆呆地听着。
“先生...你...好可怜...”
楚尘锋笑着摇摇头道：
“并不是，太多人教会了我该如何活下去，活的更好，眼泪终究无用，情绪也只能让自己一时触景生情，唯有实力和一颗坚定不移的心，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报答...”
说完，楚尘锋拍了拍秦瑶的肩膀道：
“想必你母亲也不希望你如此伤心，胸中若是积了仇恨，就去为她报仇。”
秦瑶点点头，再回过头，楚尘锋已经不见了踪影。
“先生...”秦瑶喃喃低语...
第二天一早，秦冬儿便来到了秦瑶的院子里。
“族长要见我？”秦瑶皱眉看着秦冬儿。
秦冬儿点点头，也看向了楚尘锋。
楚尘锋点点头道：
“既然来了，便走一趟吧。”
二人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