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暗挑大拇指,夸他干得漂亮。
十斤酒远远不够,又打了十斤,崔大民跟李老七较上劲,你一碗我一碗往嘴里倒,观战的弟兄们加油打气。
吃饱喝足,抬腿走人。掌柜的拔拉算盘这么一算,嘿,多余一块三。不由得暗骂,这群丘八,发了饷一顿大酒喝没了,账都不汇,该着穷死你们!
小风这么一吹,李老七酒往上涌,脚步开始发飘。
这群人是第一次到谭州,第一次逛街,觉着什么都是那么新奇。一个个睁大了双眼,专往女人身上钻,兄弟快看,那女的身材多好,吱吱,要让我摸一把,嘿嘿。那女的那女的没穿裤子!天啦,大腿都露出来了!这个这个这个,嘴巴血红,跟她亲嘴会不会被咬?
这群土老冒站在街中心一动不动,看着胳膊想大腿,看得心花怒放。他们把别人当景看,不知在别人眼里他们才是一景。
过足了眼瘾,土老冒们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这谭州,真好。
王老九指着一处门楼子对彭善锡说:“大哥,前面有个戏院子,不如去看场戏,散场了吃顿饭就该归营了。”
见一群当兵的要进去看戏,守门人心里发虚,万幸丘八们一个领头的叫人买了票,守门人脸上才堆岀笑来。
叮咯噔咯一阵乐鼓家什响,戏台上岀将,而且还是个女将,一亮相便是满堂彩。你要问为什么,因为她漂亮。彭善锡总觉得女将面熟,一时半会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李老七一脸猪哥像,眼睛瞪得像一对铜铃,死死盯住旦角不动,涎水流得老长也没反应,一颗心随着旦角的动作上下起伏,浑然忘我。
“老七,老七?”王老九见他眼睛直勾勾不动,叫也没反应,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李老七醒了过来,狠狠挖了王老九一眼,嫌他耽误自己正事,就这么一打岔,旦角收式,入相走了。
李老七长吁一口气,怅然若失。
王老九懒得理他,转身在彭善锡身旁坐下,指指李老七道:“我这个弟弟也可怜,这么大了还是个童子鸡,见了女人就迈不开脚。”
童子鸡?我呸。你以为你们做的事我不知道,不稀罕说你罢了。
李老七的猪哥像引起后座一个人不满,要问此人是谁,谭州周大老板公子周大少爷是也。周大少爷身边跟班早明了自家少爷心事,少爷为追这戏院子里的旦角向心兰,花了多少工夫,用了多少心思,光花蓝都送了上百个,就这,也没博得美人一笑。你一个死丘八也敢觊觎我家少爷看中的女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今天本大爷就叫你知道知道马王爷为什么会长三只眼!
李老七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黯然销魂,没提防被人狠狠地一巴掌拍醒。
“死丘八,眼睛往哪儿看呢!那是你该看的嘛!”
李老七被拍懵了,随即胸中一把无名业火腾腾而起,也不多话,挥拳就打。没成想这人还有两下子,挥手架开,后手拳捶在老七鼻子上。
李老七顾不上擦鼻血,蛮牛般叫了一声,猛扑上去一把抱住了,大脑袋狠命一个头锤,正中那人鼻头,鼻血开了闸门,呼呼直蹿。彭善锡看得直摇头,这个老七,打架就只会这一招,遇到高手你就完了。
周大少爷身边的帮闲们一见二哥吃亏,纷纷加入战团。彭善锡见不能身免,那就打吧。
“少爷,这群丘八都练过,兄弟们要吃亏。我去请矮子老沙帮忙。”
周大少爷点点头:“就说我说的,叫老沙多带些弟兄,完事后有重赏。”
几个少爷秧子根本不是善天堂弟兄的对手,被一一放倒在地。李老七甩开他的大脚丫子,正狠狠地往人脑袋上踢。我让你惹老子,老子踢死你。戏也停了,看客们能看一岀加演,无不兴高采烈,爬上二楼喝彩。
“哪里来的杂种!敢在我矮子老沙的地盘上撒野!活腻歪了!”
人没到声先到,这叫震摄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