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魁首?
原本这是个并没有悬念的问题, 但因为春晖堂的加入变得有了那么些悬念。尽管这份悬念堪称微弱,人们心知最后的答案会是什么。但因为林诗蕴的文章实在是太好太好,不少人心中一边想着绝无可能, 一边又偷偷想着“万一呢”?
万一林诗蕴是魁首呢?
朝臣你一言我一语, 看似还在讨论太子的文章, 实际上心都飞到最后的魁首论定之上。
有胆子大的已经开始讨论起两篇文章孰更胜一筹。
太苑中夫子们交头接耳, 说的正是此事。
“老魏老魏,你可是教出来不少好学生,真是有本事啊!”
魏夫子似笑非笑, 比往常在春晖堂时要更加阴阳怪气:“我没什么本事, 若有本事当初也不会去春晖堂教书了。不过是学生争气, 与我没多大干系。”他听不惯那些将功劳都往他身上推的话, 直接了当地说出女孩子们的努力,好让旁人听个明白少说两句。
至于去春晖堂教书一事其中的猫腻他也是后来偶然得知。那日是抽签决定谁来春晖堂教书的,偏偏让他抽着那张写了“晖”字的纸条, 于是定下他来春晖堂教学。
实际上那日无论他抽哪张纸条结果都是一样的。不为别的, 因人人手上的字条都写了“晖”字。只不过他们早有商量, 皆不动声色, 于是他见自己的字条上写了“晖”字还以为是自己倒霉抽到,于是站了出来。
夫子们一噎, 俱觉得很难与他交流。然而今日林诗蕴一篇文章若能传扬出去也着实是让魏夫子扬名,连女郎都能教得这样好, 令人艳羡。
“可惜今日魁首……女郎到底是女郎。”魏夫子在太苑中本就因为脾气古怪与大家相处不来, 这时候他一举一动都叫人觉得是在炫耀,便忍不住拿话刺他。
“你什么意思?是说太子以势压人, 非靠真才实学?”
说话那人脸都白了一瞬, 结结巴巴道:“休得胡说八道!”
魏夫子冷笑一声, 睨他一眼,轻视之情不言而喻。
只有春光堂那位主讲四书五经的一直安安静静坐在原处,没有参与这场口舌争锋。
“老魏,莫要如此咄咄逼人嘛。”有人笑道,“太子拿魁首也是对你好。”
魏夫子瞥他一眼,端要看他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若林女郎越过太子拔得头筹,锋芒太露,反而不好啊……陛下寿宴抢了太子风头,怕是危险。”那人又道。
“你是觉得太子不如个小女郎咯?”魏夫子向来吃软不吃硬,旁人横一分,他要横上十分。
“怎会!”
“那你什么意思?”魏夫子咄咄逼人,很擅长与人吵架。
“我是为了你好!你真是如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魏夫子见人急了非但没脸红脖子粗的要与人争辩,反倒懒洋洋起来,如他平日里躺在躺椅中一样:“依公高见,我该如何做?”凡做事说话必有目的,他想知道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显然不是真心要恭喜他。
几位夫子相视一眼,终于说出心里话。
“不过是些女郎,最大也只是公主,你这样用心教学,她们日后又无法科考,岂不是白白用心?且容易将你自己推到风口浪尖,倒值得吗?不若随意教教,识字明理就好,这样你也过得安逸。”
魏夫子听后只觉得一阵寒意从心底涌起,伴随的还有一股绝望的火在烧。明明世上女子不过就这几人有幸学四书、作文章,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容不下!容不下!
他们见着女子略有出息便忍不住出手阻拦,生怕世上女子纷纷如她们一般优秀。
他气得简直想拂袖而去,但还记着这是皇上寿诞不得放肆,压着怒气问:“识什么字?明什么理?”
“识得读女四书的字,明相夫教子的理。”
魏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