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斯洳目光定了格外久,裴沫稍显谨慎的望着她。
时间好像被无限拉缓,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裴沫眨了下眼睛,敏锐的觉察现在的气氛不对劲。
时间越长,越不对劲。
裴沫望进那双深入寒潭的眼睛里,如有冰火交织,她看见自己的脸,承载着某种说不出的隐忍情绪,清晰倒映在瞳仁中间。
张了张嘴,裴沫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使劲的把棉花糖签子往前更用力的戳。
明斯洳嘴上不出所料的沾上酸奶。
裴沫怂的很,她忙解释,“快吃,快吃,再不吃就要化了。”
眸子下垂,明斯洳望了眼嘴边黏糊糊的棉花糖,又望了眼笨拙但殷勤示好的裴沫。
将欲喷薄的火山在平息与放纵间艰难挣扎。
在脸部表情变得狰狞前,明斯洳闷哼一声,抬手捂住了裴沫眼睛。
“别看。”
眼皮上的触感透着潮冷的湿意,裴沫稍稍迟疑,顺从的闭上眼睛,“我不看。”
耳边是风声,以及明斯洳明显变得沉重的吐息,她显然在隐忍着什么。
手指握紧,裴沫等了好半晌才小声的喊了句,“明阿姨。”
没有回应。
又过了片刻,眼睛上的压感陡然重了一下,接着完全退去,裴沫睁开眼睛。
她看到明斯洳下巴略微紧绷,在自己忐忑的目光中咬下了一小块棉花糖,只此一块,然后退开。
不过短暂瞬息的功夫,明斯洳的眼睛里已然找不到情绪残留的痕迹。
裴沫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她知道明斯洳有精神病,小涩漫里设定她发起病来很可怕。
刚才是要发病了吗?然后吃到棉花糖又好了?
想吃早说啊……
裴沫不确定,竭力装的自然的观察了好一会,结果被明斯洳嘴角的酸奶痕迹给吸引了过去。
强迫症不能忍,裴沫没忍住,朝着明斯洳走去两步,动作迅速的伸手在她嘴角抹了下。
结果好像更尴尬了,裴沫非但没抹干净,还把酸奶给抹到脸颊上了。
明斯洳显然不习惯和人有这么亲近的动作,唇上掠过一阵酥麻的电流,她愣了下,又往后退了一步。
看向裴沫的眸光变得有点微妙。
“那个…嗯…嘴巴上有酸奶没擦干净。”
裴沫笑容讪讪,表情有些好笑,还有点可爱。
明斯洳不冷不热的瞥她一眼,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明晃晃被人嫌了的裴沫内心十分纠结,不知道还要不要提醒明斯洳脸上酸奶没擦干净。
不说吧,很尴尬,说吧,好像更尴尬。
裴沫纠结的眉毛都拧起来了,憋的慌,特别明斯洳仿佛是怕她又做出什么意外的举动,这回离裴沫得有三步远。
裴沫:……
干脆化尴尬为食欲,手上东西还没吃完,但是裴沫已经饱了,加上路上行人的视线时不时扫过明斯洳脸上的酸奶,裴沫如芒在背,想了想选了一个没什么人的角落,坐下来点了两碗冰粉。
讨好的笑了笑,裴沫把其中一碗小料放的多的冰粉推过去。
“明阿姨,走了这么久,你肯定也累了,吃碗冰粉吧,再把汗擦一擦。”
说着,裴沫飞快抽出一张纸,递给明斯洳,殷切至极。
明斯洳大部分时间都很克制,或者说冷漠。
她很少对什么非必要的事或人发表见解,或者表露多余的情绪,但现在的裴沫主动过头了。
心里的怪异感很强烈,眼中深意翻涌,不过也仅仅那么一瞬,明斯洳恢复了平常的表情。
她平静的与裴沫对视,接过她递来的纸。
然后把它垫到手腕下。
裴沫视线黏在那张纸上,眼神稍显失望,“明阿姨,你不擦擦汗吗?”
“不热。”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