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偷,我……”倪柏阳脸颊涨红,“哎,其实也是偷,我照着师父那把二十八骨檀香扇仿了一把一样的,拿到了厂里。”
谁知那扇子放在厂里竟然会发出孩童啼哭之声,起先倪家还以为是有人捣鬼,便把扇子拿回了倪家大宅,谁知在宅中那道哭声不弱反强,一到深夜就搞得宅子里人心惶惶。
“我父亲无奈之下去请了一位大师,对方说是扇子里头藏了小鬼,说不准还要给家里带来更大的灾祸,需得找人自愿买下才能化解。”
说到此处,倪柏阳更觉心中发虚,他当时自觉有愧,于是匆忙赶回山中想跟师父告罪,谁知中途却听说家里人把扇子送去了拍卖行,还打着他师父的名头,他师父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气得不肯再见他。
倪柏阳也是又气又悔,只得先匆匆赶来明德,这才闹出后面一串事情来。
他看向白砚琮,却见对方脸上浮起冰冷笑意,语气也有些重,“大师?不过是些欺世盗名的鸡鸣狗盗之徒,若真能测吉凶问鬼神,怎么不去给自己求个长生不老?”
一直坐在旁边默默听着的赵嵘玖心头一沉,这是他第一次直观感受到白砚琮对神鬼之事的厌恶,那种打心底的不屑和反感做不得假——
若是被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恐怕两人再不会有品茶说笑秉烛夜谈的时候。
思及此处,赵嵘玖心头浮起一股怅然,他定了定心神,心道自己若是失去这样一位朋友,大概多少会有遗憾,但他既然给不了白砚琮想有的回应,那就应该及时抽身。
哪怕白砚琮的座驾是足够舒适的豪车,在深夜赶路也总归不会让人觉得舒服,听倪柏阳讲完了原委,白砚琮往后仰靠在椅背上,合上了双眼。
赵嵘玖见他睡了,便抖开毛毯搭在白砚琮身上。
大约是因为坐在一侧又离得太近,他这番动作惊扰到了对方,不过因为先前助眠安神的药物起效,白砚琮并没有醒,而是很自然地侧了侧身,将身体重心移到了赵嵘玖身上。
“他……”倪柏阳刚张嘴,就被赵嵘玖抬手打断了,对方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略调整了一下坐姿,让白砚琮靠得更舒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