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众人好一番提心吊胆的东西竟然就是这么几只鸟,此刻看清楚了,再听那小噪鹃发出的鸣叫,大家也没了初时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卓航和巡逻队几人对视一眼,都是哭笑不得。
不过卓航仍有些不放心,未免再出意外,又带人仔仔细细地排查了一遍,这次连犄角旮旯都没放过,确认无误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虚惊一场总好过真有不测,卓航给小噪鹃解开了腿上缠绕的绳索,又提着它下楼给白砚琮看,“馆长,之前就是这个小东西在叫,巡逻队小柳说这东西叫噪鹃,他以前在老家见过。”
仿佛为了证明卓航这句话,小噪鹃扯着嗓子又叫了起来,果然一张口就是小儿啼哭般的呜咽,白砚琮看了一眼,不置可否,反而将话头抛给了赵嵘玖,“赵医生,你看?”
小噪鹃被赵嵘玖的目光一看,立刻像是被安抚一般安静了下来,还在卓航手下挣扎了几下,似乎是想往赵嵘玖那里去。
历任山河师的身上都带有一股天然之气——就是那种白砚琮无法用语言描摹,却能让人莫名觉得放松和信赖的气息。
其实不单是白砚琮,这世上几乎没有人能抗拒这股气息,也正是因此,赵嵘玖从小就格外被人看重依赖,谁会觉得大自然对自己充满恶意呢?
这种气息对兽类效果犹甚,此刻几只噪鹃被人捏在手里惊慌失措,自然而然地想要朝赵嵘玖求救,在它们看来,这个人就是一株可以栖息的大树,十分安稳可靠。
赵嵘玖看向白砚琮,说:“这就是噪鹃,我以前听人说起,噪鹃鸟叫酷似人的哭声,它喜欢在夜里活动,所以有人走夜路时听见这声音,觉得十分不详,所以也管它叫‘冤魂鸟’。如果不知道是它,的确有可能误会是小孩在啼哭。”
他只说这鸟的叫声像是人的哭声,却半点没提最开始听到的哭声是不是噪鹃发出的,白砚琮如何听不出他话中的未尽之言,却半点没有追问,而是朝卓航几人点了点头,“大晚上的巡夜辛苦了,把这鸟放了吧。”
这场不大不小的闹剧就此落幕,卓航他们还得继续巡夜,赵嵘玖则推着白砚琮回了小院。
路上,白砚琮随口道:“幸亏把那几只鸟放了,真要是让它们这么叫一晚上,我估计是睡不着了。”
赵嵘玖关切地问道:“你这几晚休息不好?”
之前因为白砚琮清气溃散,他在给对方的药里加了几味安神助眠的药物,又亲自去对方卧房外守了几天,确保不会再有不长眼的鬼魅前来打扰这才作罢,这段时间他见白砚琮精神恢复,便减了药量,难不成对方夜里仍睡不好?
白砚琮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赵医生,你要不要猜猜我为什么睡不好?”
赵嵘玖直觉白砚琮给出的答案必然十分惊人,当即摇头,“不猜。”
“好吧。”白砚琮也不气,“其实我这段时间睡眠不错,我想应该离不开你的功劳。”
“如今治疗已经取得了效果,大概不需要太多时间,你就会好起来的。”
白砚琮没忍住,顺嘴开了个玩笑,“我倒是希望治得久一点,不然我是没别的办法留住你的。”
“我是你的医生,自然希望你身体康健。”赵嵘玖语气诚恳,“即便只是作为朋友,白先生,我也比任何人都希望能看到你早日好起来。”
这不是谎话托词,撇开自己受人之托,赵嵘玖是真的希望白砚琮能站起来,这个人应该拥有一双健康的双腿,应该站得比谁都高。
白砚琮呼吸一滞,沉默片刻,才轻轻地“噢”了一声。
小道消息向来是长了腿的——还是飞毛腿,第二天开园的时候,这前一晚巡夜时的事就传遍了整个纵酒园,怨秋风馆这边连猫都多了几只,仿佛它们也听说了这件事,要过来一探究竟。
白砚琮虽然厌恶鬼神之说,但却从没限制过这种故事在纵酒园内流传,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