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
白砚琮“啊”了一声，“你们大学里的文物鉴赏课是怎么上的？老师拿着东西让你们分辨真假吗？”说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以前学金融的，在学校里只顾着专业课了，没有学过这些，让你见笑了。”
赵嵘玖哪里会笑他，想了想自己大学上文物鉴赏课的事情似乎也并不需要过分遮掩，于是便说了起来，只是他没有白砚琮那舌灿莲花的本事，说是讲上课的事情，那就真是上课，从老师进门点开ppt讲到课后布置作业，连点名抽问这样极小的细节也讲得分明，也得亏他记忆力超群，换了个人来只怕两三句就讲完了。
“……大概就是这样。”说完后，赵嵘玖喝了一口水，自觉讲得枯燥无味，然而抬眼一看，白砚琮托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不由得耳根微红。
屋内灯火通明，白砚琮又一直看着他，自然注意到了对方的神色变换，他捏了捏手，到底没忍住，笑道：“赵医生，你怎么跟我说话老是脸红？”
不等赵嵘玖回答，他又说：“不过其他人要是有你这双眼睛和这份运气，该是天天泡在文物一条街捡漏了。”
赵嵘玖不置可否，他还真干过捡漏的事，否则那两亿岂是随随便便就来的？不过他转手卖了东西都会捐一笔钱出去做慈善，钱对他来说是身外之物，多少都是一样的。
白砚琮又和他聊了小半天，渐渐浮出倦意，赵嵘玖心知这是药效起了，推着他回了房间，这才回到自己屋内，打开灯，掏出那张锦帕来。
那方锦帕轻薄可见光，约莫成年人手掌大小，在灯光下泛着淡淡荧光，上面用黑色丝线绣出了弯弯曲曲的线条，乍一看上去杂乱无章，瞧不出来头。
赵嵘玖拉开衣襟，从贴身衬衣里取出一个小布包，又抖开布包，从里面抖出几张和这方锦帕质地一模一样的帕子来。
他将几方锦帕在床上铺平，按照一定的规律摆好，每方帕子上都用黑色丝线绣了纹路，被拼接齐整后，原本莫名其妙的线条巧妙接合在一起形成了十分流畅的纹路。
赵嵘玖指尖在锦帕的黑线上划过，半晌才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今晚没看走眼。
这锦帕，叫做袖里乾坤图，一共八张，合的是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卦，八卦图合起来便是一张完整的地图——或者说藏宝图更合适一些，当中所藏珍宝，就是传国玉玺。
找齐它们，然后找到传国玉玺，是赵嵘玖此生唯一的使命。
这些年他四处奔波，也不过堪堪得了三张，白夫人在见识过他的本事以后，以白家藏的那张“兑”字卦为诺，要他治好独子双腿，他这才从首都来了明德市。
今晚他在那口元青花罐中，意外观到了袖里乾坤图的“气”，虽然没看出来冰冷坚硬的瓷器是怎么和乾坤图这般软帕联系起来的，但他不敢轻易放过，索性赌了一把，拍下了罐子。
回到院中后，他将这口青花罐放在月光下细细观察，终于发现罐身竟是夹层，当下眼也不眨一下就把这口堪称天价的青花罐砸了，而后从中取出了一张“巽”字卦。
这一切本该悄无声息地就此结束，可没料到自己才刚拿到锦帕，白砚琮就推门进来了。
白砚琮不可能没看到地上的元青花碎片，但他什么都没问，赵嵘玖甚至有些感激对方的视若无睹。
他初时只以为白砚琮是抱着好玩的心理，故意同自己说些狎/昵的话，可白砚琮后来的态度无疑证明了他是认真的，他态度诚恳得挑不出一丝错来，赵嵘玖纵然没有那份旖旎的心思，也不免有一分动容，自然不想再骗他别的什么事情。
赵嵘玖又看了看这凑在一起的几张锦帕，在脑中记下它们各自的线条布局才重新收回布包中。
好在他大概很快就会同白砚琮道别了，到时候山高水远，两人大概也不会再有什么机会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