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砚琮倒是没再坚持要赵嵘玖改口,他半靠在床头,慢慢啜饮着杯中的温水,润了润有些干渴的喉咙,他才说:“我感觉不错,只是……有些饿。”
以赵嵘玖这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来看,白砚琮算是他见过的人里面顶尖好看的,连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也透着一股令人舒适的韵味,若是室内光线再明亮一些,那么这场景大概能够媲美一副油画。
赵嵘玖点了点头,白砚琮昏迷这几日滴米未进,会觉得饿是正常的,“我让人送些吃的来,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唔……甜粥。”
二人对话看似寻常,赵嵘玖却不敢掉以轻心,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从半开的窗户里又窜进了几丝黑气,但它们忌惮于赵嵘玖的存在,于是只敢在窗户边徘徊。
这黑气说厉害倒也算不得厉害,不过是些人为招致的晦气,方才粗粗一看,赵嵘玖便见白砚琮身上隐约可见一缕功德金光,可见是大善之人,只是如今人在病中,眉间清气渐散,透出些虚弱意味,于这些晦气而言便是恶狗见了肉骨头,自然不依不饶地要缠着他。
赵嵘玖不知道这位白先生到底是招惹上了谁,这晦气并不致命,只可惜白砚琮久为邪祟所缠,本就阳气虚弱,纵有功德护身也抗不了多久,这才被来势汹汹的晦气缠得昏迷不醒。
而赵嵘玖方才滴了一点指尖血在白砚琮眉心,有了这一滴血,至少半月之内可保他无虞,赵嵘玖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了些,顺便将那些烦人苍蝇一般的晦气驱散。
明媚的阳光斜斜照在病床上,白砚琮这几天睡得身体发软,微微眯了眯眼睛,伸出手接住了一缕阳光。
秋天的太阳明亮却不灼热,在掌心躺了一会儿,微微发暖。
赵嵘玖走出病房,和等候在外面的众人交代了一两句,得知儿子醒了,白夫人喜不自禁,当下就想要进去,可她深知赵嵘玖底细,怕自己贸贸然闯进去犯了忌讳,便将问询的目光投向对方,“赵医生……”
“可以进,但是别去太多人打扰白先生。”
赵嵘玖话音未落,白夫人立刻疾步走了进去,急急冲到白砚琮面前,握住他的手上下打量,“小白,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妈给你熬了甜粥,放在保温壶里,还烫着呢,你要不要喝一点?”
“好,谢谢妈。”白砚琮对待亲友的态度向来宽和,并不是那个在外人面前冷冰冰的“白三爷”。他双眼微弯,眼角眉梢都是真切的温柔,“妈您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
站在门边和医生说话的赵嵘玖遥遥看了一眼,白砚琮这个笑和刚才面对自己的笑不一样,他也说不上哪里不同,但就是觉得……这时的笑容才是他真心想笑。
白砚琮在医院里住了几天都没能醒过来,这赵医生一来人就好了,副院长连带着几个医生都是既佩服又尴尬,总觉得这显得自家医院水平很低似的。副院长搓了搓手,打算和这位远道而来的顶级专家套套交情,若是后续检查治疗能让本院的医生旁观就好了。
这位“顶级专家”却毫不留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白先生的身体没问题。”
几个医生面面相觑,一位主任问道:“那这几天他怎么不醒呢?”
赵嵘玖当然不能说他这是因为晦气缠身,只是以往接手这类事情他都习惯了实话实说,从没找过什么借口,而今还要在这群专业医生面前找出一个不存在的病因,实在是有些为难他。
可怜名满首都的赵大师绞尽脑汁地想半天,终于找到一个万能说辞,“可能是这里……”他说着,点了点太阳穴,“即便是现代医学的手段,也很难完全解释大脑的问题。”
一群医生下意识地往病房里望了一眼,恰好对上白砚琮看过来的淡漠目光,几人背后一凉,都觉得赵医生说得对。
白夫人把保温壶递到儿子手里,又问,“小白,赵医生是很厉害的,咱们让他看